支吾几字,考淡才开口:“七殿下可是知道些什么了?”
话出口,千茶立马明白其中之意,反问:“长老之事?”
考淡点头。
千茶也点头。
二人简单对视一眼,便明了对方心中所想,考淡淡淡一笑,对千茶点点头,转身便离开送信去了。
考淡来回向来快,索性千茶便不离开,在林子里找了个好歇息的地儿等着。
七月入夏,日光穿过树叶间的间隙斜斜打在千茶的身上。
暖洋洋的,不过片刻,她便靠着大石头睡了过去。
睡得沉了,便不知身在何处,一时刻,二时刻过去,半梦半醒间,忽闻鼻尖一痒,她抬头揉了揉,蹙着眉头睁开了眼。
“六哥~”
她软软地喊了声,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六殿下又拿树枝挠挠她的脸。
千茶睁开一只眼,正想怪罪,却见眼前之物,立马j-i,ng神了起来。
“这是……”她抬头看六殿下:“你为何会有这个?”
六殿下手上拿着的是一个花环,上头红色的扶桑花,不多不少,正好九朵。
“来寻你时撞见考淡了。”六殿下说着,将花环戴在了千茶的脑袋上,继续:“见他手里拿着这个,便知他定是去了玄圃,索性把信和花都接了过来。”
说完,六殿下将信递了过去。
千茶接过信,心情大好地晃晃小腿,脚上铃铛叮叮作响。
她打开信,里头道。
“见你沉睡,不便打搅,今日花开正盛,摘了几朵,学着从前你做的花环,也做了一个,当是那日的赔礼,你戴着定好看。”
千茶笑着将信折好,抬头看六殿下,一歪脑袋:“六哥,我好看么?”
“好看。”六殿下立马回答,失笑:“瞧把你给美的。”
千茶逗逗脑袋上的花瓣,又道:“六哥,这是扶桑花,你见过么?”
六哥点头:“自然见过,这花从前长在合谷山,闾麋看着,后来那闾麋不知被谁杀了,这花便被有心人取走,它生得好看,自然有许多人喜爱,许多人种。”
千茶抬头傻笑着。
为何玄圃也会种着扶桑花呢?定是那次她的花环掉落在地后,被旋离拾起了。
或是旋离拿着那几朵种了,又或是旋离那时出昆仑山来寻了,但千茶能肯定的是,那时旋离一定是很在乎她的,不然也不会在玄圃种下扶桑花,还种得那样好。
千茶心里乐,抬眼接上六殿下此前的话,轻描淡写:“那闾麋是我杀的。”
六殿下听后一惊:“你杀的?”
千茶点头:“便是那被取了记忆的两百年前,被我杀的。”
她说着唤出了双离刀,随意挥了两下:“用它杀的,它叫双离刀。”
六殿下见着双离刀忽的一惊,待千茶将刀收住,他上前瞧了一阵,心中叹了声,不免又感叹。
“你果真是长老。”
那长老像,长老身后背着的,便是这双离刀。
千茶心中一念,刀被她隐了去。
日过一日,月过一月,几月很快便过去,夏去秋来,秋去冬至,十二月缓缓到来。
日子越近,千茶信中与旋离提及妖骨回身之事便越频繁。
旋离抄的祭天文也十分巧,算着日子,不多不少,正巧能在十二月十五日那日抄完。
日子算着过,一日日近了,千茶瞧着日月,走得都慢了许多。
与之前约定的那般,十五夜里,考淡去枳於处取了安骨丹。
十六日那日清晨,千茶早早醒了,她在洞中吃了些东西便朝外走。
比预定的时辰早了几刻钟,但千茶这一出去才发觉洞外站着许多人。
不止昨夜归来的考淡,狸族上至狸帝,下至六殿下,帝系之内全在外头站着。
千茶见此状,顿了半晌,才抬脚朝外走。
考淡率先迎了上去,清早雾蒙蒙,他说话也轻了许多。
“七殿下,走吧。”
千茶点头,手指在考淡身后绕了绕,问:“他们也去?”
考淡摇头:“他们不去,我带你去。”
千茶点头。
面前众人面色凝重,气氛也沉重的很,千茶稍站片刻,也未见有人同她说话,事出突然,正巧她也不知该同众人说些什么,便转头给考淡一个眼神。
同众人道别后,考淡便带千茶飞至山脚,山脚处此刻也有人等候,远远望着,是一黑一青两位女子。
千茶一喜,落地后立马朝旋离去。
“你来啦。”
旋离握住千茶伸过来的手,点头:“嗯。”
千茶转头看身边的枳於,语气不太客气:“你也来了。”
枳於拱手,对千茶深深鞠躬,面色凝重,却也不说什么。
四人不多话,也不寒暄,带着千茶便飞到了昆仑山山脚。
因着今儿是大事,考淡与枳於便在山下待着,道别后,旋离二话不说便带千茶上了玄圃之巅。
阿图已然在门外候着,千茶到时,悠悠同她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将头偏开。
阿图:“西王母今日有事在身,不便过来,让我在此等候。”
旋离听闻对阿图低头表示谢意:“谢过西王母。”
阿图淡淡点头。
不再多说他话,旋离领着千茶便进了玄圃之巅。
千茶第一次来这地儿,现下又只剩她与旋离二人,自然放松了些。
玄圃之巅四季低凉,才进门,寒意便不客气袭来,千茶好奇地左右看,这儿是个山洞,地儿大,山洞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