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过。
许嘉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陆河静了片刻,对上对方瞳孔里映出的自己,慢慢俯身弯腰。
动作里的含义不言而喻。
陆河越靠越进,眼看着就要鼻息相交。许嘉承弯了弯唇角,长睫轻轻颤动两下,闭上眼睛。
然而……
“车来了。”假想中的温热触感并没有如预料般碰上自己的嘴唇。
等许嘉承眼神聚焦时,陆河已经站直身体,提醒他出租车在路边等着了。
把戏耍的太显而易见,许嘉承意料之外的碰了个软钉子。在他的估算里,陆河一是拒绝,二是戏谑的亲上来。却没想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人也开始玩起戏耍的招儿。
很可以。
这会儿他装不下去善解人意的体贴了,坐进车里前,毫不客气的说道:“那外套我先穿着,等下次见面再还你。”
下次见面的借口和理由都找好了。
陆河刚刚扳回一城,他还在回味方才许嘉承颤动着睫毛闭上眼睛的模样,因而听到对方自做的打算,并不准备与之纠缠。
“可以,路上小心。”他说完,体贴的帮人把车门关上,看着出租车离开了视线,自己穿着单薄的衣服走到停车场,开车回校。
衣服却一直没找到机会还回去。
许嘉承在忙着竞争更上一步的职位。每天顶着黑眼圈和咖啡战斗,稍有空隙时联系陆河,对方同样忙得不可开交,几次下来,见面理所当然的被耽搁了。
为了这次的升职,许嘉承着实投入了不少努力和心血,他今年二十七,眼看着要奔三,在事业上自然想更进一步。
可在离结果只有一步之遥时,却发生了一件始料未及的事。
许嘉承午休时间照例在茶水间休憩,咖啡的浓郁香气溢满了狭窄的空间。
思绪正沉浸在三天后要交的方案上,即将是一锤定音的时刻,他不敢松懈。
这时候茶水间的门被推开,又关上。张安穿着一件卡其色的上衣,寸头憨脑的进来,拿着杯子接热水。
他们是同事,此时也是竞争对手。许嘉承争取的职位,有五个候选人,他和张安都在其中。
“吃过午饭了吗?”许嘉承跟他打招呼。
“刚吃过。”张安接好了水,坐到了他旁边,“你这几天咖啡喝了不少吧?”
“没办法呀,太忙了,天天困得不行。”许嘉承晃着手里的咖啡抱怨道。
“毕竟是难得的机会,这个职位待遇不错,又是个能再往上蹦蹦的跳板。” 张安说。
“对呀,你说咱们都老大不小了,总不能一直原地踏步,毫无进步吧。”
不是自大,但许嘉承确实没把张安当成威胁过,因此并不忌讳和他提起职位的事。
他俩又接着无关痛痒的聊了几句。许嘉承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准备回办公室。
他手才放到门把上,就听见后面的张安说道:“嘉承,我这有个东西,你要不要听听。”
许嘉承不明所以,回过头看他:“什么?”
张安还是那副老实人的模样,国字脸粗眉毛,一眼看上去似乎安全无害。
可他的手机里,这时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许嘉承放在门上的手蓦地握紧。
“熟悉吗?”张安等手机里的声音放完才开口问道。
录音很短,只有一句话,是一道女声,在自言自语:“喂?谁啊?怎么不说话……”
许嘉承脑子里一团浆糊,他最近为了工作的事忙得昏天黑地,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酒店那晚后的第二个星期,似乎有人打了他的电话——他装扮成女人时才会用的手机。对方一直不说话,他还奇怪了一下,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是什么?你给我放的……”许嘉承镇定自若,仿佛不明白张安为什么要给他听一个女人的声音。
“装傻就没意思了。”张安打断他,“酒店那晚,你在阳台打电话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特技。”张安用指甲敲击着手机屏幕。
对方明显有备而来。许嘉承栽了个大跟头,立时头破血流。
“所以呢?凭借你的片面之词和一道连证据都算不上的录音,要来诬陷我了?这手段太低级了吧。”许嘉承调整自己的状态,尽量放松下来。
张安笑了一下,但这笑容在许嘉承眼里似乎再也不复以往的敦厚实诚。
“对你没有这方面怀疑,自然不会关心你有什么特殊癖好。但既然有苗头了,你觉得还会找不到更确实的证据吗?”他点开了相册,出现了一张明显偷拍的照片。
商场里灯光明亮,照片里一个女人正坐在角落的长椅上低头打游戏。是那晚在电影院外面,他当时在等陆河买咖啡回来。
其实哪怕是朝夕相处的同事,看见这张照片,也不一定能认出许嘉承,顶多觉得两人长相有几分相似罢了。
可一旦他爱着女装的谣言被散布出去,那反应就大不一样,恐怕所有人都会以最大的恶意和看热闹的心态去猜疑他。
“你想怎么样?”指甲陷进了手心的肉里,许嘉承知道自己着了道,这会儿强词夺理或者死不认账都没用。
张安贴近他,小声道:“大家同事一场,我对你也没什么看不惯的地方,只不过同台竞争,谁都想往上爬。”
许嘉承心里自嘲,亏他以前觉得这人老实憨厚,想想看,如果真单纯如白纸,又是怎么混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呢。在这个社会里,谁又不是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