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

“陆月浓,”江倚槐难得地喊了他的名字,“你记不记得几个月前,我们在岳塔的时候。”

“记得。”

“我试过了。”江倚槐闭上眼,雨的声音盖过了一切,只有拼尽全力,才听得到呼吸,感受得到心跳。

“有结果了?”

“有,”江倚槐攥紧了手,连同那张写着陆月浓字迹的纸,有雨水顺着指节滑落,“这一次不会再动摇了。”

“好,”陆月浓那头传来书本的声音,“其实你好像不需要我,我的心灵j-i汤这次没用了。”

“一次就够了。”江倚槐想,他只是需要走下去的信念。

陆月浓再一次问:“那你,真的不打算哭一下?”

“你就这么想看我哭啊。”江倚槐笑给陆月浓听,但说着说着,鼻子不知为何就有些酸了。

“没有,”陆月浓也不知道听没听出来,“你笑起来更好看。不过其实,怎么样都挺好看的。”

江倚槐质疑:“听着不像是夸奖。”

陆月浓一本正经:“的确不是。”

大雨如瀑,将街上的一切光与色都化开,涂抹在玻璃上,望出去光怪陆离,如同另一个世界。

江倚槐静默了一会,陆月浓也陪着他静默。

他眸间的光辉流动了无数次,良久,才开口:“顺城今晚天气好吗?”

传来窗帘拉开的声音,陆月浓说:“月亮很美,星星很亮。”

就好像那个岳塔之上的夜晚,星月满天,倾倒光辉。

第19章 想你

江倚槐是被小王推醒的,醒时有些昏昏沉沉,机舱里响起播报员的声音,提醒各位乘客即将到达目的地。

“江老师,别睡啦,我们快到了,不然等会会感冒的。”小王把他身上的小毯子扯下来折好,又递上准备好的一瓶冰红茶。

“好,”江倚槐应着,接过时看了一眼,顺嘴问了一句,“怎么不是矿泉水?”

小王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说:“我有帮您另外要矿泉水来着,但是刚刚空姐好像听错了,要不我现在给您换回来?”

“没事,不用。”江倚槐摆摆手,不在意地喝了起来。

倒不是对冰红茶有饮料歧视,纯粹是因为高中那会儿,某牌子的冰红茶正在搞“再来一瓶”的活动,然后他运气太好了,几乎天天中,百试不爽,就导致在学校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在喝冰红茶。

江倚槐喝不掉,所以不仅自己喝,还分给陆月浓一起喝。喝到最后,陆月浓看见他提俩瓶子回来都黑脸了,两个人一番斗嘴达成共识,自此走上拒绝冰红茶的道路。

很久没喝,反而有些怀念了。江倚槐转了会儿手里的瓶盖,慢悠悠把它拧好,又拉开一点窗幕,城市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飞机正盘转着下落。

落地后,唐跞有事要去趟煜华,江倚槐便和他道别,让小王送自己回公寓。路上又让小王去超市买了点蔬果,江倚槐拎着大包小包,回家做饭。

傍晚,简单的一菜一汤上桌,江倚槐打开电视,就着电视节目独自吃饭。过后洗好碗,洗了澡,便站在阳台边上,拿着相机拍拍夜景。

阳台上微风徐来,极其安静,但隐隐地,从楼下传来吉他的声响。江倚槐记起唐跞之前所说的,大抵是那帮新来的小孩子,看来是很努力的,不然怎么这样晚了还在练习。

在吉他弹唱的声音里,江倚槐不由地想起他的吉他。那把留在顺城家里的吉他,已许久没碰过了,摆在架子上,说不定有些积灰了。

他原是自学过吉他的,在那个什么都想要尝试的年纪里。但后来,他又用一曲吉他,与过去作了挥别,也与陆月浓道谢。

虽然那人不太可能听懂弦外之音,毕竟江倚槐把感情藏得太深了,以至于连自己都没弄清楚。直到当他某一天回到顺城,发现同桌的位置上撤空了,连陆月浓的旧家都变卖了,才在杳无音信中明白得彻底。

那时,江倚槐把陆月浓的电话号码背得滚瓜烂熟,拨打时却发现变成了空号。可除此之外,再没有第二种可以联系的办法。

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在偌大的世界中显得那样脆弱。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在茫茫人海里面拽住了微弱的线索,他发现,人是贪心不足的,一旦有了联系,便忍不住地,想要靠得更近。

江倚槐走到房间里,拿出摆在床头柜抽屉里的另一台旧相机。他是惯爱摄影的,从前出于爱好,如今亦然,又或许是在镜头的一头站久了,也割舍不掉另一头。

江倚槐靠在软垫上,对着相机翻啊翻,翻从前的照片。

学雷锋日的义卖会,福利院的实践活动,运动会……

高中时代的记忆被桩桩件件地回溯,全都是同窗好友的笑靥。唯独见不到陆月浓。

记忆中,陆月浓是不爱照相的,总有意无意地躲开他的镜头,哄骗也无用。因而,相机里只有一张有关陆月浓的照片。

江倚槐按动着的手指停下来。

这张在樱花树下,陆月浓抬头注视镜头的那一瞬被捕捉到的镜头,被他视若珍宝,留存至今。

江倚槐盯着照片里稍显青涩的陆月浓,眼神里有道不出的温柔。

半晌,他才重新按动键盘,向前翻了片刻,停顿在某一张上,终于找到了想要的照片。

当天深夜,江影帝时隔近一个月,久违地上了自己的微博,发了一条动态,不可谓不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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