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颜难过地:「为什么?惠子姊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和我一样都是爱香之人,你我的心都应该向往花一样的美好,香一样的美妙,为什么要有算计?为什么要有欺骗?你忘了我们在桃树下结为姐妹的情景?你忘了我们在一起研究香的时候是那么快乐?我们本该是心心相印的知己啊!」
小雅惠子望着乐颜挂泪的脸庞,眼中闪过愧疚,痛苦如鲠在喉,随即又狠下心来:「乐颜,人各有命,你可以只是一个单纯的种花女,而我却没法只做一个单纯的调香师。个人情义与国家利益相比…微不足道!」
乐颜呆住了。
小雅惠子转头离去,她不能再待一刻,她害怕这伪装出来的坚强会崩塌、会溃不成军。
乐颜急喊:「惠子姊姊!」
小雅惠子停了步,但却不敢回头。
乐颜冲着小雅惠子背影,抖着嗓子问:「我们以后…会成为敌人吗?」
小雅惠子没有答言,抱着琴的手指揪紧,关节发白,提步继续远去。
乐颜难过地目送着小雅惠子的背影,这一刻他真正体会到宁致远的痛,比得知安大哥欺骗自己时还痛上百倍、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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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台上正热闹地演着京戏名段《将相和》。
台下,文靖昌和宁昊天、如意、佩珊、文世轩和宁致远一桌。其他宾客也分坐了几桌。每桌背后都侍立着丫鬟家丁
宁昊天:「这出《将相和》,唱的真是不错!」
文靖昌:「还是宁老板会点戏,我也觉着这戏不错。」
宁昊天:「当年廉颇和蔺相如终能抛下成见,一同为国效力,最终成就一段佳话。不知如今在咱们魔王岭,是否也能再成就一段佳话?」
文靖昌淡淡笑了笑,不置可否。
宁昊天:「现在世道艰难,咱们的生意,也越来越难做了!不知文老板,可有什么良策来应对眼下形势?」
文靖昌:「我可不像宁老板那样还事必躬亲,生意上的事,现在我都交给犬子打理,就等着含饴弄孙享清福了!」
宁昊天不悦:「文老板,你这是在炫耀你生了个好儿子,暗中挤兑我的儿子没有嗅觉,接掌不了家业吧?」
文靖昌:「呵呵,文某并无此意,是宁老板自己多想了。」
文世轩和宁致远对视了一眼,赶紧各自给自己的父亲斟酒。
宁致远、文世轩:「来来来,喝酒,喝酒。」
宁致远:「文老爷,您可知道,最近日本香会正在大肆兼并我们魔王岭四大镇的香坊?」
文靖昌一怔:「我也听说了最近有神秘买家正在大肆兼并香坊,正让文世轩设法打听这神秘买家是谁。你们怎么知道会是日本香会?」
宁昊天:「能一口气兼并这么多香坊的,必定不是普通商家,请文老板相信,我和犬子的消息不会是空穴来风。
文世轩有些心虚地看了宁致远一眼,装作若无其事地斟着酒。
文靖昌神色异样地打量宁昊天:「日本人会进驻咱们魔王岭,不正是你宁老板引狼入室吗?听说日本香会会长的女儿小雅惠子,到现在都还住在贵府呢!」
宁昊天变了脸色:「文老板!我和日本香会交往,只是正当的生意往来,我可从没想过要出卖我们中国人的利益,更何况宁某一知道日本香会怀有野心,马上请小雅惠子出府了!」
文靖昌:「那可难说了!有些人曾经为了利益,连自己的师弟都不肯放过,如今为了争夺万国香会的承办权、垄断整个魔王岭的香产业,和日本人勾结也未尝不可能!」
宁致远乍一听文老爷口中的旧事,心下生疑,只是马上又被拍桌的响声拉走。
宁昊天顿时怒了,一拍桌子:「我宁昊天岂是没有气节、出卖国家利益之人?」
桌上的茶杯被震翻了,茶水流了一桌。
众人都一惊,看向了这边。
文世轩赶紧起身:「岳父大人请息怒!」
转身命丫鬟赶紧上前收拾。
梁如意也赶忙安抚自家老爷:「老爷,佩珊已经身怀六甲了,当心吓着她了,动了胎气。」
宁昊天和文靖昌对视了一眼,两人强忍住了,缓和了脸色。
宁昊天:「文老板,咱们且都冷静一点,眼下咱们谈的可是正事儿!日本香会大肆兼并香坊之事,我也是刚刚知情。我希望能和文老板抛开过往,联起手来,共同应对日本香会对咱们的蚕食!此次万国香会,咱们也可以商量着一同承办…」
文靖昌看着一脸诚恳的宁昊天,沉吟了一下。
文靖昌:「此事重大,不宜在此时此地深谈。我们换个地方详谈如何?」
宁昊天:「如此最好!」
文靖昌起身:「请!」
宁昊天随文靖昌而去。
文世轩关切地看着宁昊天和文靖昌的背影,心神不宁。
「喂,你怎么了?」
宁致远从身旁边打了文世轩一肩膀,文世轩掩饰地笑笑:「没什么。大哥,这戏没什么可听的,镇上的太白酒楼新来了一个掌勺的,做得一手好菜,不如咱俩去好好喝几杯?」
宁致远:「好啊!今晚我请,就当为我上次冤枉你赔罪吧!」
文世轩:「行,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宁致远起身率先往外走去,文世轩跟在后面,脸上闪过一丝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