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章程和标准好好看一遍,仔细想想你现在的安排都有什么疏漏,然后重新订一份章程出来。”吴名继续道,“还有,蚊子腰不是勒的,猪腰也不是吹的,别总想着一口气就把事情全部办完。你应该也是读过书、认识字的,总该知道什么叫循序渐进,什么是轻重缓急。”
何芊芊被说得面色窘红,咬了咬嘴唇,终是忍不住开口道:“郡守夫人,芊芊只是想尽自己一份微薄之力,不在郡守府里做那白吃白住的闲人,这才向表兄求来此事。若郡守夫人觉得芊芊别有用心,不堪大任,大可让表兄免去芊芊的差事……”
“那就别做了。”不等何芊芊把话说完,严衡已冷冷打断。
何芊芊一怔,明显没想到严衡竟会突兀插言。
“我会另外派人负责此事,无需你再插手。”严衡冷冷道,“送何家小娘出去。”
“表兄——”何芊芊顿时大惊失色。
但不等她再出言辩解,严衡院子里的姑姑已走上前来,笑眯眯地把写有章程和标准的四页纸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转交给一旁的嫪姑姑,接着就伸手一扶,将何芊芊“送”出书房。
何芊芊一走,严衡便转头向吴名道:“夫人莫恼。我本以为她是真想做些事情,却忘了她这种女人从小便在后院里耳濡目染,学的都是勾心斗角、争宠献媚之术,哪里会有做正经事的本事。”
“其实她已经做得不错了。”吴名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
何芊芊显然以为吴名插手羊毛纺织的事是刻意针对她,这才按捺不住地顶了嘴。而严衡更是发散思维,把何芊芊的举动联想到了争宠上面。
吴名倒是没有刻意针对何芊芊,但他确实存了卖弄的心思。
他好歹也是见识过工业化大生产的人,眼见着有人放着规模化、标准化的正路子不走,非要在小农经济上打转转,那感觉就跟看到画框歪了却不能伸手扶正一样,太折磨人!
“夫人不必为她说情,这‘不错’和‘好’可不是一回事。”严衡重新拿起那几页纸,想了想,“不瞒夫人,我对这批羊毛的需求并不急切,但若是能让这批羊毛在这个冬天派上用场,我也不可能将它们搁置不理。”
“你想让我替她收拾烂摊子?”吴名扯了扯嘴角。
“只是想向夫人借些人手而已。”严衡一本正经地说道,“比如那二十个侍女。”
“在借人之前,咱们还是先谈谈你有多少羊毛,更需要毯子还是更需要衣裤吧。”吴名瞥了一眼旁边的玳瑁和嫪姑姑,重重地叹了口气。
按照严衡的意思,这批羊毛若是能做出些正经有用的保暖用品,必然是要优先供应军队的,而毛衣毛裤便是首选。年前的时候,他就让人试穿过罗道子那边织出来的几套毛衣毛裤,众人的反应亦是赞不绝口,都觉得这种衣裤既贴身保暖又不妨碍活动,若是能每人一身那是再好不过。
但这年月可没有快速打毛衣的机器,只靠女人们的手工,恐怕得把全城的女人都发动起来才能满足军队那边的需求,而买来的羊毛够不够用还是另外一说。
经过一番商量,吴名说服严衡只向十几个斥候供应毛衣毛裤,余下的毛线都织成套头式的围脖,优先满足骑兵那边的需要。
把方方面面都估算好之后,吴名才向严衡伸手要人。
这一次,吴名依旧是多管齐下。
他照旧让嫪姑姑从这批新选派的仆妇里挑出一些手巧的去学习织毛衣,余下的全都送去纺线。之前负责纺线和织毛衣的十五个女工全部晋升为技术指导,专门教导这些新来的仆妇如何使用纺车,如何用两根竹针织出合乎标准的羊毛织品。玳瑁则担当起了监工的职责,负责记录每日产量和大事小情。
十台织机原本就闲了五个,这会儿干脆全部停用,都送回到罗道子那边,让他找人去搞研发,原本负责织毛毯的五个女工也都转职回去纺线。
纺车当然是不够用的,好在罗道子又偷偷做了几架,被姚重发现后,全给送了过来。但即便如此,也依旧是杯水车薪,吴名只能让严衡派人从民间收集一些手摇纺车暂用。
发放到农妇手中的羊毛也被挨家挨户地收了回来。为了保住郡守府的名声,吴名没去计较什么质量好坏,已经纺成毛线的那部分全部按重量付钱,若还有没纺完的羊毛,只要合起来的重量与领走的时候没有太大差别,也都给两个半两钱做辛苦费。
转眼又是五天过去,小作坊已经转型成了小工厂,一间屋子就是一个车间,在院子做活的仆妇们也有了点后世纺织女工的精干模样。精气神上或许还不明显,但穿着打扮已和其他仆妇有了差别,钗环之类的首饰基本消失不见,衣装也愈发简洁简单。
注意到这种变化的时候,吴名立刻一拍脑门,让嫪姑姑找人给她们裁了一身窄袖新衣,又加上一副套袖和一件围裙,确保她们干活的时候能够更加方便。
95、第 95 章
整个十一月,吴名都忙得不可开交。
既要盯着纺织车间里的工作,时不时地进行调整,又要抽时间去玻璃作坊那边搞研发,挑选能够做镜子的匠人,隔三差五地还要被罗道子骚扰,不是让他帮忙给豆油作坊定章程,就是找他咨询筹建肥皂作坊的可能性,把吴名搞得不胜其烦。
在此期间,何芊芊也曾试图找吴名和严衡赔罪,要回羊毛纺织的差事。但严衡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