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三不五时地挨饿!也就是最近这十来年,严郡守处处贴补我们这些百姓,才让大家有吃有穿,再也没有饿过肚子!”
男子话音刚落,一名年纪颇大的妇人便接言道:“是啊,今年这么大的天灾,若不是严郡守及时通知,又给大家发粮发炭,还教大家盖能住人的冰屋子,咱们哪能活得下来!”
“我弟弟被瓦砾砸伤了,也是郡守府给了药才医好的!”
“我家旁边的王寡妇无儿无女,要不是郡守府收留,早在家里冻饿而死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倒让吴名有些不好插嘴。
太久不造反,技艺都生疏了呢!
吴名一边感慨,一边怀疑这些人里是不是安插了郡守府的托儿,要不然,怎么接话总是接得这么恰到好处,他可不觉得以他现在的身份容貌能够几句话就引发如此大的共鸣。
当然,他施放的*术肯定也起了效果。
吴名定了定心神,见忆苦思甜的□□已经过去,立刻又举起手中长剑,扬声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郡守为大家做的事,都在大家面前摆着,而那些往郡守身上泼脏水的人又做了什么,大家可曾看见?”
“不曾!”一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那咱们就再去看看!”吴名挥舞长剑,指向来时的方向,“再选一户人家,去看看他们是不是和这罗家一副德性!”
“城北赵家!”一名男子高声嚷道,那气力像是把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
吴名也没让他失望,立刻接言道:“前头带路!”
“诺!”
在吴名的率领下,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罗家,朝城北的的赵家走去。
这时候,族老围困郡守府,郡守夫人再一次大开杀戒,又率领一群泥腿子闯入罗家的事已经在城中传开,一群人抵达赵家的时候,赵家已经是大门紧闭,严阵以待。
但在武力不对等的情况下,这样的抵抗根本毫无用处。
吴名照旧一脚踹开大门,将堵在门口的下人踢飞,然后便带着人群进了赵家。
这一次,跟随他的人可没有在罗家时的好脾气了。
他们跟吴名去罗家只是为了占便宜,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除了顺手牵羊,并不敢做太过份的事情。
但他们来到赵家却是为了认证这些人是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黑心肠,只顾自己享乐,不管他们死活,而赵家的反应便如火上浇油一般将他们的怒火又激高了三分。
几个当过游侠的壮汉率先抢下赵家下人手里的棍棒,和吴名一起用武力开道。
有了这样的表率,余下的人也愈发大胆,连一些妇人都捡了些家什拿在手上,跟在一群男人的身后,或偷袭,或补刀。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更何况无人灭火,却有东风推动火势。
得到商鬼的暗示后,严衡并没有生出见好就收的心思,反而想看看吴名到底能率领这些平民百姓做出些什么事情。
于是,那群族老虽然被控制起来,但被他们逼开的城门却没有关闭,城外的百姓源源不绝地进入城内,郡守夫人率人闯入罗家却看到一堆腐烂粮食的事也一传十十传百地传播开来。
吴名抵达赵家的时候,身后的百姓已是进罗家时的两倍。
当他一马当先地冲入赵家库房的时候,赵家所在的街道都已被黑压压的人潮塞满。
赵家人并未像其他人家那样举家离城,这也使得赵家的库房远比罗家更为充实丰富。即便吴名打开的只是放置日常用度的普通库房,里面层层叠叠的粮食、熏肉、布料、器皿也让一众百姓看得目瞪口呆,眼花缭乱。
“你们已经亲眼看见了,他们丰衣足食,米粮满仓,却连一根骨头都不肯施舍给大家。”吴名率先上前,用剑挑起一块熏肉,举过头顶,吸引一众百姓的注意,“当然,有人或许会说,这是人家的东西,人家想给谁就给谁,不想给当然也可以不给。没错,所谓私财,就是他人不可侵犯之物,不告而取谓之贼!但问题就在于——这真的是他们的东西吗?他们可曾耕种过一亩地,插过一棵秧?可曾为这些粮食浇过一滴水,除过一次草?他们又可曾为这些牛羊喂过一次草,在宰杀时出过一分力?不,没有,他们什么都没有做过,做这些事的都是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但最后,粮食、牛羊、衣衫、土地……统统到了他们手里,成为了他们的财富,而你们却只能顶着寒风,忍着冻饿,眼睁睁地看着!”
吴名举着熏肉,盯着在场的百姓,一字一句地问道:“为什么?凭什么?”
随着吴名的一声声喝问,库房内外的百姓忽然间安静下来,似乎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是啊,明明干活的是他们,为什么他们这些干活的人却连九牛一毛都没得到,而什么都没有干的人却占据了一切?
为什么?凭什么?!
“因为他们是士族……”一个年轻人小声说道。
“士族就可以不劳而获?”吴名转过头,看着那人,冷冷反问,“三皇五帝,哪一个不是和大家一起干活劳作,哪一个是坐在深宅大院里坐享其成?为何时至今日,只因出生后的一个姓氏,某些人就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费一点力气就将他人的成果据为己有?”
这一次,吴名没再等待这些人的答复,直接将剑上的熏肉拽了下来,扔进人群,然后朝着人群大声道:“这不是他们的东西,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