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适应吗?”
这话落在长乐耳里实在太过讥讽,长乐如何听不出其中的深意,显然十一是认出她了,这世上唯一能识破她假郡主的身份也就只有十一了,豫亲王妃此时也注意到了这里,只是她更多的是关心自己的女儿,“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身体不舒服吗?”
长乐勉强找回自己的心神,无神的大眼透露着惊恐,偏强自镇定道:“我没事,娘我先去换件衣服。”也顾不得豫亲王妃奇怪的眼神,长乐惊慌失措的拉着婢女便离了席。
也就是这时,薛婉凝与豫亲王妃,眼神有了短暂的交汇,看着豫亲王妃担忧的神色,薛婉凝得体的微垂了头,小声宽慰:“豫亲王妃莫要担忧,许是这筵席太过隆重,长乐郡主一时难以适应,等过会儿自然就好了。”
豫亲王妃看了薛婉凝一眼,这孩子瞧着倒是越看越顺眼,说的话也贴心,让人忍不住便想亲近,瞧她安静端坐在安夫人身后,身边还有将军府的大公子相伴,那她必然是安夫人的准儿媳无遗,豫亲王妃从入京起便听了不少关于这位小姐的传言,如今瞧着传言不可信,光看她之前对大公子的用心,便知这绝不可能是个贪图富贵的孩子,更何况若真贪图富贵,只怕也入不了安夫人的眼,神武将军军权在握,作为豫亲王妃当然乐的和将军府搞好关系,如今对着薛婉凝倒也露出真诚的笑,“你有心了,多谢。”
薛婉凝只眨眨眼,不再多言。长乐换身衣裳用不了多久,可薛婉凝却细细的掐指算着时间,有着前车之鉴,她如今可半点也不敢掉以轻心。果不其然,足足等了两柱香的时间,长乐郡主才出现,刚一落座,豫亲王妃便紧张的问:“怎么这么久,可是身子不舒服?”
长乐郡主比之前淡定了许多,可脸色依旧有些难看,她先瞥了薛婉凝一眼,见薛婉凝没注意到她这边才不耐烦的回了句:“没什么,只是琥珀拿的那些衣裳我都不满意,多换了几件,耽搁了时间。”
豫亲王妃看了眼眼神闪烁,瑟缩不敢说话的琥珀,知道女儿必是在瞒她,但自己这女儿好不容易才寻回,多年流落在外磨砺,性子也变得和自己截然不同,可豫亲王妃心里到底怀着份愧歉,只要长乐做的不是太出格,也便纵着她了。只今日不同以往,这可是皇宫,若长乐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冲撞了哪位贵人,只怕有自己和豫亲王罩着也是无用。
豫亲王妃冲自己身边的沉香使了个眼色,“沉香,去将我车里的手炉拿来,”豫亲王妃握了握长乐略显冰凉的手,“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才去换身衣裳,手都冻成这样。”
沉香得令退下,临行前对琥珀瞥了一眼,琥珀会意,跟着沉香一同退下,长乐见状本想阻拦,但豫亲王妃握着长乐的手一个用力,长乐急忙转回头,就这么一耽搁,琥珀便不见了人影,长乐看着豫亲王妃略带警告的眼神,不敢多言,只心中暗想若是琥珀真敢乱说,等回去了要她的好看。可长乐面上只对着豫亲王妃讨好的笑着,还特意道:“娘,这儿的糕点看上去都不错。”
豫亲王妃总算是松了手,“若是长乐喜欢,等回去了,母亲吩咐厨子去做。”
三两句话算是将刚才发生的不愉快统统揭过,长乐这里发生的一切,因不起眼,并没有人注意这边,只一旁偷偷观察的薛婉凝,不自觉的警惕起来,连带着多吃了几块案上的糕点,谁知道长乐会做什么,薛婉凝唯一敢确定的便是如今案上的东西还是干净的,可不得多吃一些,呆会也有力气和别有用心之人斗上一斗。
沉香捧着手炉,回来的很快,对着豫亲王妃便是耳语的几句,豫亲王妃点头,不满的朝长乐看了眼,才将手炉塞进她怀里,低声斥道:“这里是皇宫,莫要调皮。”
薛婉凝背对着二人,看不到长乐的神色,但并没有听到长乐说了什么,豫亲王妃便已坐直了身子。
一声:“圣上驾到,皇后娘娘,贤妃娘娘驾到!”打断了在场所有人的攀谈,众人行礼后,晚宴正式开始,即刻便有宫女鱼贯而入,更有舞娘助兴,薛婉凝抽个了空隙,往高台上张望,如今太后年事已高,自先后去后,圣上便以太后要潜心礼佛为由,变相将其软禁在寿康宫,即使是如今这番热闹的日子里也不曾允许太后踏出寿康宫半步,圣上一直怀疑是太后从中做了手脚才害死了先后,两人就此母子决裂,如今看来到像是真的。
当今圣上年事已高,这几年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咳嗽的声音即使是有舞乐的遮掩也遮盖不住,薛婉凝看着一直为圣上平喘,递茶的贤妃,又看了眼只顾着欣赏舞乐,对圣上的咳疾充耳不闻的皇后,这是已经连面上的样子都不愿维系了吗?
薛婉凝忍不住多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周氏,是太后的嫡亲侄女,当年先后一去,群臣便打着国不可一日无后的旗号,逼着圣上抬了周氏为后,此后更将周氏之子抬为太子,只是相应的,皇后被圣上夺了权,后宫大小事务,都交由贤妃处理。不过明眼人都知道,牺牲太后和皇后换来一个太子,并不亏,周氏只需蛰伏上个二三十年,等新皇登基,便又将成为一代权臣,如今瞧着圣上将要油尽灯枯,只怕朝堂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