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然勾唇坏气地舔吻了蠢龙脖颈上那枚发红的凤印,才说:“你这是要当保护公主的恶龙吗?”

“……我认真的!”岑眠咬着唇,鼓起腮看着贺少钰。

“你可以试试,我等着。”贺大少看着恢复了活力的岑眠,小家伙长大了,拦也拦不住了。再也不是他羽翼之下的胆小鬼了。再不放心再心疼,也要放他出去让他自己选择了。

或许,这样才是小家伙反而最安全吧。

贺少钰看着慢慢停下的细雨,逆鳞最终在皎白的光团中化开,像是呼应岑眠亮起来的眼睛,成了暗红天幕下反常却温暖的一道小彩虹,才轻咬了一下蠢龙脑袋上的小珊瑚,说完下半句:“不过,这种事,不会有下次了。”

唔,既然圈养不住,那就把路给蠢龙铺好让他闯好了。只要别再弄成这样就好了。贺少钰盯着岑眠血肉模糊的脖颈,眸色渐冷。

岑眠对此浑然不觉,只是听了贺少钰的回答,终于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视线看到屋顶下前院的场景,却愣住了——

混乱人群之中,只有高台之上的几位大家长依旧稳坐着。

“这是,他回来了?”蒋老爷子依旧肃着脸,眼里却有一丝惊疑地看着此中唯一还中立的山神爷爷。

“贺长老这买卖倒是不亏。”山神爷爷笑眯眯地看了一眼那个金发碧眼的冰冷男子,才把视线转到贺少钰和岑眠的身影身上,一别数千年,这家伙觉醒之后还是这么习惯别人仰视他。

而那个金发碧眼的男子始终冷着面容,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般无动于衷。

就在这一片恐慌诡异中,一声鸟啼从东方传来,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一声又一声,点点霞光带着朝阳紧随着鸟啼,仿佛剪开了暗红的天幕露出日出之壮观景象。

天幕最终被彻底拉开,整个天空云蒸霞蔚,红得仿佛被烧着了一般。

下面的人们骚乱地推挤,仿佛看到末日降临,未知的恐怖笼罩着他们,直到听见成千上万的扇动翅膀的声音和着鸟鸣组成交响,姗姗而至,才看清了——

那是数不清的奇珍异鸟,无论是哪方霸主还是即将飞升的异鸟,无论是避世隐居的隐士还是遍寻不得的珍种,此时全都随着日出朝拜他们失去多年的凤主。

漫天云霞的天空被朝阳烧得通红,傲慢的男人以俾睨众生的姿态抱着他呆呆的爱人,不顾朝拜的同族,消失在了屋顶,只留下慌乱的人群,和神色各异的大家长们。

这是……百鸟朝凤。

①青龙赤血阵:

青龙出海,天地寻踪,乾光汹涌,霸邪亡命,青龙赤血阵,乃更阴改阳之乾坤大阵!颠倒日月,江河逆流 。

青龙赤血,颠倒阴阳,乾坤逆转,鬼神同寿。

不是纯阳,道法不精的话,别说布阵,就是在阵里站一会也会头晕目眩,烙下后遗症。这是瞬间颠倒阴阳的大阵,在有水的地方就能用,专门对付大规模阴气作祟,但是用过之后此地的阴阳流向也就废了。

该阵似乎只有拼命才用,自杀一般的摆阵方法。

据说童子的血更有效果。

四十四 龙族遗民

庭审前的鸿门宴就这么以一场涅槃告终,好在参与庭审的犯人、证人和陪审团通通都已到齐。因为涅槃这一不可抗力,只是安排人在别墅中住下,延缓了庭审的日期。

这日贺少钰的套间里,贺少清给薛凉受伤的手换药,心疼地絮絮叨叨,不时还在狐仙大人身上揩油。陆离抱着不知何时带来的铃铛,明明气场不合的两人却相处得很和谐。

总之一室之内,竟然都没有人发出打扰人的声音。

“吱哑——”中间房门打开,贺少钰拿着纱布走出来,又把门关上不让人看里头睡下的岑眠,关门的动作少有地没发出一点声响。

岑眠前天回来就开始高烧,刚开始还有力气要给贺少钰处理伤口,后来就跟被太阳暴晒过的小白菜一样,看着就特蔫。高烧加疲倦之下,岑眠终是敌不过贺大少,被强行塞进被窝,几乎一沾床就睡着了。

贺少钰也好不到哪去,虽然岑眠伤口都被妥妥当当处理好,看起来不那么吓人了,可是没了一片逆鳞加上高烧的蠢龙让人实在放不下心。前日起贺少钰就寸步不离地守着。岑眠估计真的累惨了,也吓坏了,前日昨日就醒了那么两三次,还是贺少钰看着看着心里慌才给闹醒的。

今日岑眠倒是恢复了过来,早上醒了看到两日未免的贺少钰心疼得不行,拉着人美名其曰陪他睡,说白了就是心疼贺少钰两天没睡,死活让贺大少直躺到了现在,贺少钰没睡着,反而他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贺少钰干脆给他伤口都换了药,这才出了客厅和被他晾了两天半的三人一猫见面。

“我还以为你长在房间里了。”狐仙大人嫌弃地拆了贺少清绑的蝴蝶结,狐狸眼看着贺少钰道。

“你的药有用吗,怎么他伤口还是不好。”贺少钰对狐仙大人的调侃不为所动,在沙发上坐下,嚣张地撂起长腿,把纱布扔给变身全职护工的贺少清。

“逆天而行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们能回来就不错了。”贺少清显然对从自家表弟那听来的、当年青龙赤血阵的真相心有余悸。

“说起这个,明天就庭审了,你不先把视频的事解决了?”狐仙大人看着一副就要坐化莲台样子的陆总裁,要不是他时不时还给铃铛顺毛,都要怀疑陆总裁是不是又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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