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家、文学家……几乎凡是有希望的人才,都没有放过。

跟eu的战争是速战速决,反正中华联邦不是主力军,顾承迟的目的也不是领土或资源,于是他扯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丢给布里塔尼亚帝国国王查尔斯·di·不列颠——快过年了军队们在外头民心不定呐。于是大家哧溜溜收了兵坐船跑了回来,顺便拐带战利品——向往和平而优越的研究环境的学者们若干。

“查尔斯恐怕气得要炸了。”

顾承迟穿着墨底盘金绣十二爪龙腾的袍子,披着上好的狍子大氅,戴着纯白的狐狸皮毡帽,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神采飞扬,未带天子仪仗,看起来全像是个京城里玩扳指遛鸟儿的大家混账少爷。他仿佛好奇似的垂睫瞧了眼鼻尖萦绕的、热气氤氲成的白色雾气,漫不经心地道:“等开了春,就跟那老头子求亲吧。娶他个公主过来,估计能安生一阵子。朕懒得打仗了,这几年就整整内政吧。”

他身后一溜跟了七八个老头子,都苦着个脸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徐阁老凑得近,弯着腰,哭丧着脸低声地道:“哎哟我的祖宗爷啊陛下,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们还是回宫吧,啊?外头不安全得很,万一有刺杀什么的,臣、臣等这把老骨头,恐怕保不住您安全呀。”

顾承迟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不过是逛个街而已,便把我当做显宦家的少爷吧。更何况,黎卿也在的,纵是有两三贼子,又妨何事?”他把“朕”换成了“我”,说得很是顺溜。黎星刻领着三个当年他做御前侍卫时的好友、如今的骠骑将军充作明卫呈扇形将顾承迟四周半包住,另外有七名特卫扮作了普通百姓混在人流里走着,时刻关注状况。

徐阁老满心忧郁地仰望天空,视死如归地叹了口气,下定决心后一把拽住顾承迟。对方脸上的惊讶尚未展露完全,就被他一把扛起来,另外几个老臣得了眼色,一溜儿地上去抬着他往宫门飞奔。恰好一行人才出宫不算太远,几个老头子竟然很快就到了朱禁城城门。给门卫验了指纹声纹,徐阁老把顾承迟放进早安排好的御辇上,大义凌然地跪下道:“陛下,臣情非得已才出此下策。臣愿担全责!”

顾承迟阖着眼帘不知想些什么,一会儿才抬起眼,浅浅地叹了一口气,勾起个混不吝的轻佻笑容:“徐阁老这是何意?阁老本意是为朕好,是朕小孩子脾气了。朝宴就要开始了,起驾去太和殿吧。”

徐阁老长舒了一口气,露出了个欣慰的笑容:“陛下能懂老臣一片苦心便可。”

旗三对,伞二柄,校尉六人的天子简仗行在前面,顾承迟遣人派了轻辇载几位老臣,跟在后面。黎星刻同往常一样,在天子御辇中跟着他,眉尖耸起,仿佛欲言又止。

顾承迟靠在椅背上,瞥了他一眼,“怎么,有话要说?”

顾承迟看上去仿佛与平时无二,仍然带着少年清净的笑容,略略有点漫不经心地感觉。他的眉是清浅的灰色,显现出漂亮的弧度,睫毛垂如鸦羽,隐隐露出红酒样流光的红色眸子,五官精致,月白色长发半束半坠,倾泻而下,清亮亮恍如银河。然而黎星刻却清楚地知道他兴致不高,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对着他的询问只是摇了摇头。

到了大殿,朝宴已准备全了,一水儿美人儿们正衣袂飘飘地在中央歌舞,充作宴前节目,等着正主到来。顾承迟来了之后,她们就退了下去。黎星刻作为一品大将军,自然在兵部官员那儿有位置。他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独坐,看到顾承迟一派天子气概,跟众臣来往,心里略有些堵闷。

他多年前见到的那个扮作小公主的皇子,已长成了风华绝代的少年天子,杀伐决断,眼见高明,至今四海清晏,无人不赞一声好。只是他的掩饰却也越来越深,甚少有真性情流露。他今天明明不甚高兴,却仍在自己面前做出平静的样子,黎星刻心里知道这是天子的本分,却仍然受不住有些压抑的苦闷。

——他在自己面前都不肯说真话。

这种疏离甚至下意识防备的态度,仿佛硬生生在两人之间堵了一堵玻璃墙。咫尺之间,却是云泥之别。

黎星刻劝服自己承认这不可逾越,然而始终无法忽略内心的不甘与异样。

不甘心。甚至委屈。

他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花雕,一口饮下,热辣辣的感觉从喉咙蔓延到胃中,沉默地燃烧在四肢百骸。

黎星刻发现了。

他爱着那个少年天子。已经许多年。

那样浓烈地隐忍着的感情,稍有损伤,就会膨胀起来,反噬温养它的人心。

酒足宴罢,人都尽数散去。黎星刻此时仍不能走,他多年来都是贴身侍奉顾承迟的。顾承迟看起来喝得过了头,他叹了口气,将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到了他肩头的天子背起来,向乾清宫走去,身旁并没有别的侍从。大家都知道当今陛下最讨厌繁冗礼节,废了许多仪仗规矩,贴身更是只有两个侍从宫女,因此从来没有别的人不长眼色地跟过去。

肩头上伏着天子的脑袋,醉醺醺的酒气传到鼻尖,黎星刻皱起眉,轻声道:“陛下不擅饮酒,又何必喝这么多?叫奴才们替了不就行了?”

那人“嗯?”了一声,仿佛正在反映似的,试图睁眼却挣扎了一会儿就失败了,浓密而纤长的羽睫扫过黎星刻的脖颈,轻轻地两下,仿佛微弱的电流,噼里啪啦一路电到心尖儿上。黎星刻忍住打颤,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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