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惊讶地回过头,耶律天泽已经箭在弦上,死死对准了两只白鹭。

“阿瑾你看,只要一箭,我同时射中那两只鸟的眼睛,哈哈哈。”耶律天泽找准时机,对着两只白鹭的眼“嗖——”一箭,双鸟应声而落。

“哈哈!来人!找到那两只鸟烤好呈上来!朕要同陆丞相一起品尝!”耶律天泽手中依旧握着弓,习惯性地往四周张望其他猎物。

岸上,似乎有个不是自己手下的人,还穿得破破烂烂。

“我很崇拜大可汗的,让我在岸边看看吧!”陆瑾一定也在船上!宋于明在岸边恳求守卫,希望在岸边观看两眼。

“臭叫花子滚开!大可汗是你想看就能看的吗!”守卫狠狠把宋于明往后推了一把,“快滚快滚!”

宋于明被推得往后踉跄了几步,还是不甘心地站在岸边。陆瑾一定在这里!可是怎样才能看见他!怎样才能救他脱离苦海!

呵,看来是个乞丐!耶律天泽微微一笑,回头将陆瑾拉到身侧。

“早就听说阿瑾箭法了得,我今天想见识见识。看到岸上那个乞丐了吗?”耶律天泽将手中弓箭递给陆瑾,指了指岸上的宋于明:“就射那个乞丐的心吧!”

望着岸上的人,陆瑾微微蹙眉,并不接耶律天泽递来的弓箭。

“怎么?你不愿意?”耶律天泽的嘴角冷冷一挑,“你不会不愿意杀人吧?你杀我觉罗人无数,可从来没眨过眼睛。怎么现在不愿意杀人?那是因为这个乞丐是你们汉人吧!你听着,我要你射那个人的心!”

☆、逃跑

“你听着,我要你射那个人的心!”

陆瑾回过头,狠狠看着耶律天泽。没错!我陆瑾是可以杀人不眨眼,但是我从不滥杀无辜!

“阿瑾,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耶律天泽缓缓开口道,“你若先不守约,就别怪我要失信了。”

“哼!”陆瑾转头看了看岸边的人,不过是路上一个无辜的乞丐罢了,为什么无故杀他?凭什么杀他?

耶律天泽把弓箭塞进陆瑾的手中,指了指岸上的人:“阿瑾,一箭而已,对你来说有什么难的吗?别逼我失信于你啊。”

陆瑾接过弓箭紧紧握在右手中,又往岸边看了看。观察片刻,终于将强弓缓缓拉开,对准了岸上移动的人。

不同于大部分人,陆瑾虽然都是右手写字,却是左手拉弓弦。

耶律天泽只顾看他弯弓搭箭这挺拔精炼的身姿,与众不同的开弓方式,也没看他对准没对准。

射准没有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听自己的——用弓箭射岸上那乞丐。

陆瑾对准岸上的人,却不是那个乞丐,而是岸边命人解开缆绳,正要上船的——张宏。

张宏的船在湖上渐渐逼近,陆瑾脚下的船也在缓缓移动。陆瑾不仅估算着速度时间,还要找准时机——待箭镞、张宏与岸上的乞丐在一条几乎笔直的线上。

“嗖——”陆瑾放开弓弦,如一声闷雷震响,羽箭去速如飞。

“啊!”湖上响起一声惨叫,“可汗手下留情,是末将!”

陆瑾面如冰霜,冷冷将弓扔在地上。

须臾,张宏捂着鲜血直流的右肩,狼狈地从一条小船上扑到耶律天泽的脚下:“可汗!为何要射末将啊!”

“朕射的是岸上一个乞丐。”耶律天泽冷冷道,“你自己找死凑到朕箭下,没射死你算你命大了。”

张宏一听,连忙对耶律天泽重重磕了个头:“多谢可汗不杀之恩!”

这副走狗模样!陆瑾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顾自走到了一边。

“嗯。你来干什么?”耶律天泽道,“朕说过今天不能有人打扰,想你应该没忘记吧?”

“可汗的话,末将当然记得,但是末将现在有十分紧急的情况要禀报可汗。”张宏抬头瞥了陆瑾一眼,“可汗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什么借一步借两步!”耶律天泽不悦地皱起眉头,“有话快说没话快滚!”

“是!”耶律天泽虽也能流利地说汉语,许多汉话却还是大不明白。刚才和他说“借一步说话”,恐怕他根本听不懂是什么含义,又死要面子。张宏无奈,只能当着陆瑾的面禀报,“可汗,今日冈州城中大大小小共有十余处街巷发生事故,末将怀疑这是有谋划的骚乱。而且这些做乱之人很是狡猾,在街巷中炸完就走,一个人也没抓到。”

“骚乱?”耶律天泽挑眉道,“一个也没抓到?你还敢来禀报!”

“可汗息怒!末将无能!”

“孬种!”耶律天泽暴跳如雷,回头一看,竟发现身后空空荡荡,早已不见陆瑾的人影。

“人呢!”耶律天泽转身狠狠踹了张宏一脚,“废物!你个废物!”

“可汗,他应该是刚才趁我们不注意跳下水去了……”

“哼!收网!”

耶律天泽一声令下,冈湖数里水域上竟慢慢升起一张覆盖整个湖面的大网。

大网渐渐收紧,却见网上一个被扯破的大洞,只网了耶律天泽和张宏的两条船在内。

“哼!汉人果然很狡猾!”耶律天泽放声大吼,“我就不信你不用上岸!”

岸边的宋于明早把陆瑾跳入水中看在眼里,虽然耶律天泽的大网也没能擒住他,但宋于明依旧心急如焚。

北方人不识水性,从水中逃去是最好的办法。然而人总是需要呼吸的,陆瑾不可能潜在水下。可是湖两岸都遍布耶律天泽的守军,陆瑾上岸便是再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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