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槿…”
方槿在他下唇咬了一口,用力推开了他,任由他的头磕到坚硬的床板上,气鼓鼓地对着墙壁躺下,顿时觉得,这面泛黄的烂墙都比身后的某人可爱耐看些许。
“蠢货!呆子!木头!”
段溪摸着自己的嘴唇,再傻的人也该明白了,他心中窃喜,小胖手轻轻滑上枕边人的腰,“别气了…”
“滚开!”
“阿槿,别气了…”他鼓起勇气在他肩头吻了一下,“我错了,别气了…”
“哼!”方槿转了回来,缩进了段溪的胸口,“睡觉!”
“好。”段溪笑着拥住了他,心中洋溢着如获至宝般的幸福。
方槿从不是睡懒觉的人,而且他也睡不了懒觉。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蓦然睁眼,月色尚在,仍是深夜。
方槿站在门口,回望了一眼屋中酣睡的段溪,低声道:“何事?”
“主子,有客人来了。”
不祥的预感涌入心头,“不请自来的么?”
“是。”
“破了天香阁的阵法?”
“是。”
“冉小安的人?”
“他说,要见主子,还有…”凌弃迟疑了一瞬,“段公子。”
“我先去,你在这里守着他。”
“主子…”
“别废话。”
“是。”
方槿见到来人时,还有些讶异,“你是…那只小鸟?”
孩童纯真地笑了笑,“方阁主好眼力,在下张小悠,深夜造访,还望见谅。”他乖巧地作了一揖,“不知方阁主是如何看出来的?”
“冉小安座下,还有活人么?”
“你怎知我是活人?”
“死人都是一副面孔。”
“是哦…”张小悠四下环顾,“段公子呢?我家主人可想他得紧呢!”
“冉小安会想别人?”
“从前是不想的,现在想了。”
方槿盯着张小悠,目光中竟溢出了一丝冰寒,“这是何意?”
“啊,方阁主,你误会了。”张小悠摆着手,哈哈地笑了起来,“你别是以为,我是来杀人的吧?”
“不然呢?”
“主人从不许我杀人,他自己也不杀人,更不会杀你和段公子。”张小悠小鸟习性未脱,晃了晃脑袋,笑道:“若非如此,你们还会平安八年么?”
“笑话,冉小安不杀人?”
“他讨厌血,一向都是借刀杀人。况且…”张小悠突然敛起笑靥,“况且,小乐哥哥不喜我们害人,他会生气的。”
方槿沉吟片刻,“冉小安不在,你又是如何破得我天香阁阵法的?”
“阵法?我没破啊,直接来的。”
方槿更加诧异,“什么叫直接来的?从哪来的?”
“当然是安乐门啊!”
“安乐门在哪?”
“哦对,我忘了,你不知道。” 张小悠转了转大眼珠,“不急,马上就带你见识见识。”
方槿默然,自斟了一杯茶,“你是来做什么的?”
“你的手下没说么?我家主子,有求于段公子。”
“求什么?”
“小乐哥哥回来了!”张小悠高兴得化为了一只小鸟,欢脱地在厅中飞腾了起来。
“你说冉小乐回来了!真的?死的活的?”
张小悠飞落到房梁上,又化回那个俏皮的孩童,一条腿甩呀甩的,“现在还是死的,只有主人能看到他,段公子若是帮了忙,就会活了。”
“怎么帮忙?”
“不知道,主人不愿告诉我。”
“不会伤到段溪么?”
“我说过,小乐哥哥不允我们伤害他的朋友,我们最是听他的话了。”
方槿嗯了一声,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茶,“我做不得主,这要问过段溪的意思。”
“方阁主也是有情人呢!”
“你年纪不大,和谁学的这般说话?”
“小鸟十二岁,承让了。”
“嗯。”方槿自己本就少年早成,也不欲与他多言,“等段溪醒来,我就去问他。”
“我愿意!”段溪急匆匆地跑过来,身上只着了一件内衫,他还有些气喘,“阿槿,我愿意过去,只要能救小乐哥哥…”
“谁让你跑过来的?凌弃!”
“主子。”凌弃单膝跪下,“凌弃不周,请主子责罚。”
“阿槿,你别怪他,是我…”段溪牵起方槿的手摇了摇,“你一起来,我便睡不着了…我担心你…”
方槿褪下自己的外衫为他披上,“下次不许了,知道吗?”
“嗯。”
“起来吧。”方槿对凌弃道,“是我心急了。”
“咦?”张小悠从房上跳了下来,蹿到了凌弃面前,围着他转了好几个圈,凌弃纹丝不动地站着,手却紧握住腰间的长剑。
“你是凌拾么?”
凌弃一惊,“你说什么?”
张小悠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方才没有仔细想,这么一瞧还真有可能!哈哈,主人曾助凌弃显身,他长得和你一模一样,他说他还有一个兄弟,主人告诉他,他哥哥是为方阁主做事的,不是你么?”
“我是凌弃。”
“嗯?”张小悠狐疑地歪着头,看不出什么端倪,只好作罢,“算了,不管你是谁,你也一同去吧,你的玉佩还在主人那里呢!”
凌弃看向方槿,“还望主子帮凌弃将玉佩拿回来。”
“你自己的东西,为何让我拿?”
“求主子成全。”
方槿冷笑一声,拂袖坐到主位上,“凌弃。”
“是。”
“我要你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