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奇怪?

你看,这应该是个经验很老道的士兵,知道在毒虫肆虐的树林里应该把裤子和靴子都扎在一处不留缝隙。可是,这也说明并不是他们自己脱下衣服或者有人强迫他们脱衣服,而是衣服里的人直接消失掉了。你看,这里的铁扣没有解开。铁扣不解开,铠甲是无论如何不可能脱下来的。说到这里,胡恪忽然明白过来:表弟,难道你认为是屋中的蛇妖干的?妖怪为何要和陆家的军队过不去?

屋中不是蛇妖,而是蛇人。茅屋的主人大概遭了蛇人们的毒手,但是这些士兵,却并不是蛇人害的。表哥,墓里的红色黏液状物体,真的不能出古墓吗?

胡恪也不笨,立马明白了四郎的担忧,他一拍脑门,急道:糟糕,恐怕是墓中生变。我们得赶快回去!

四郎却并不着急,他拦住略显慌乱的狐狸表哥:表哥,现在我们回去,敌暗我明,说不定就是自投罗网。不如先去和殿下还有华阳姑姑会和,再做下一步打算。这也是我为何刚才在屋子里没有动手,反而瓮中捉鳖,将蛇人锁在屋子里烧死的缘故。一来,验证了这些蛇人的确比我想象的还要畏火,二来也是要营造一个火灾的假象迷惑敌人。

也许是还不太能接受自家肥嘟嘟的可爱表弟忽然从混吃等死的废材成长为心狠手辣的妖族精英这一事实,胡恪心里很是别扭。总觉得表弟提起蛇人的时候,神色不太对劲。

怎么说呢?变得有些不太像他了。

[表弟真的是只大狐狸了。做事情有自己的想法,也不再需要别人的提点。这样下去,一定能做好一个族长吧。]欣慰之余,胡恪难免有些哀伤,在他心底深处,还有些毫无道理的担忧。

第199章:裹蒸粽5

胖狐狸在山谷里霸气侧漏,把踪影忽现的蛇人烧死之后,就拉了急着回古墓的胡恪若无其事的下山去了。

走出山林,他们进入一个鸡犬相闻的小村落里。环绕村子的小溪在村前汇成一个池塘,池塘一侧种了片竹子林,竹林旁边新近开了一家食肆。说是食肆也不尽然,若是专供来往行人落脚的分茶铺子,倒更加恰如其分一点。

难得的晴日将村中的黄泥小路晒得温温软软,路两旁长着齐肩高的艾草。不少村民都拿着把大镰刀在割艾叶。

四郎路过池塘边,见到挽着裤腿撒网的山猪精和槐大。槐大看到四郎,咧嘴笑出寒森森的白牙,然后把艾草和菖蒲递过来,说是他们还要捞些泥鳅做菜,过一阵再回店里去。

四郎接过艾草,和胡恪两人一起沿着半干的黄泥地,朝着村口的小饭馆走去。

一路走着,四郎心里的不安渐渐消退了一些,可还是有种被人窥伺的感觉弥漫在心头。略尖的耳朵动了动,他似乎捕捉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细小动静。

猛然回头一看,没什么异常。只有路边一户人家的篱笆里露出一张小小的,张兮兮的面孔,躲在那里偷看他。

是个小孩子而已。四郎放下心,转头继续走路。一边走一边环视四周。

四面都是低矮倾颓的民居,许多人家的墙壁已经脱皮,上面还有被水洇湿之后留下的痕迹,一道道,像是什么东西爬过去留下来的。可能是前段时间雨水太多留下来的吧。青瓦的屋顶上立着一个鸱吻样的塑像。

等四郎和胡恪走过去之后,那户人家的屋檐上,鸱吻的口里忽然缓缓往外蠕动出一截东西来,是一条黑花金纹的大尾巴。半截人身悄没生息的出现在屋顶的大洞上。

正值端午时节,村子里家家户户的烟囱上都冒出了阵阵白烟。村落里弥散着一股糯米的甜香气,村子里连吠门的犬也没有一只。一切都显得那么安详静谧。

在这条小路的尽头,坐落着几间茅草屋。茅屋外面有两棵大槐树,叶子不多,却都很青翠,太阳的影像从树叶的缝隙中筛下来。坐在槐树下的饕餮抬头看到四郎,就把手里的竹简放下来,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暖风过去,槐树的叶片哗啦哗啦拍动,破碎的阳光随着风在殿下的脸上轻轻晃动,晃得那个笑容好像在光波里荡漾的一个梦。

茅屋顶上一抹微云,空气干净的发甜。

四郎打心里呼出一口气,第一次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大踏步朝着路的尽头飞跑过去,然后半点不矜持的撞入了树下那个男人的怀里。

中午的日头很足,村民们都回家吃粽子歇午觉去了。唯独村头新开的小食肆里人声嘈杂。

因为是新近开张的店铺,熟客几乎没有,加上地理位置偏僻,这间挂着有味斋牌匾的食肆自然门庭冷落。如今忽然多出一大群身着奇装异服的客人,在这偏僻的村落里显得格外打眼。

一群矮小精悍的男人把酒瓶子撞得叮当响,吆喝着将酒一饮而尽。这是荆州马家的土夫子,这一派擅长机关术,原本是道上执牛耳的盗墓世家,可是自从他家老一辈的被冉将军招去打一个上古时期的大坑,一去不复返之后,马家就出现了断层,有些青黄不接。这一回之所以接受陆家的委托,主要是为了寻找自家陷在坑子里的老人,因此,除了由年轻一辈最杰出的马殷带队之外,还请来了几个早就归隐的族叔。

又是一群送死的。王二狗把一背篓黄鳝和泥鳅倒在柜台前的竹筐,在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句。根据他的经验判断,这群客人大部分都是土夫子,说白了就是来掘人祖墓的。荆州一代,习惯将盗墓贼唤作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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