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自己那个儿子从小傲气得很,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就是因为他性子太冷、太像那个人,和自己一点都不亲近,当年才会犯下错事……

唯有对川儿不一样,他看着川儿的眼神闪着光,那对眸子比玛瑙珠玉一切宝石都要亮。从来只懂得被照顾被服侍的熊孩子,现在居然会对别人说一句山上冷,多铺床被子,想到这儿,雨庄主摇着头笑了。忽而抬眼瞥到床上沉沉躺着的人,心里一堵,又笑不出来了。

唉,这两个孩子,怎么就弄能成了这副模样……

雨大庄主想起来最近几日忙于武林大会,好久不曾见过自己的爱徒和那倒霉小子,于是清晨早早的一个人转到了山庄内僻静幽雅的禹辰院,正撞见水悠宫随侍而来的那个稳妥使女急急匆匆端了什么往屋里去,将人叫住,使女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证明这院子里也许出了事。

“你端的什么?”

无缘马上答道,“只是一点祛风解表的汤汁,公子前夜里睡觉不安分受了凉,秦堂主吩咐我每日早上送汤药过来。”

雨连江走近一瞧,果然是一碗汤药,漆黑的飘着苦味,低声自语,“睡觉不安分受了凉……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无缘浅笑着附和,端着药碗等待雨庄主接下来要说什么。雨连江背着手,抬眼瞧瞧院墙外渐渐四散开来的金色晨光,眯着眼睛对无缘道,“让你家公子好好休息……去把川儿叫出来,我要见见他。”

“秦堂主……秦堂主他现在还睡着呢,要不等他醒了,再……”

不待无缘把话说完,雨连江摆摆手,勾起嘴角笑着说,“川儿向来起得早,这个时辰早就应该晨起练功了,你用不着费好些心思编谎子蒙我,我自己进去一看便知。”

雨连江抬脚就往里走,无缘哪能拦得住他,只好端上药碗,硬着头皮跟着雨大庄主走进卧房。

雨连江走进西面的厢房,就看见床铺上虚软躺着的高灵毓,双眼紧闭,肌肤苍白几乎可以看见皮下的青筋,雨连江回头望着无缘,冷冷喝问,“怎么回事!”

无缘低着头不说话。

看了眼无缘手上端的药碗,雨连江又道,“先把药喂他喝了。”

怎料无缘稍稍犹豫,竟开口说道,“这药……不是给公子的……”

雨连江愣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这院子里住的另外一个人,“川儿他又怎么了!?”

无缘见事已至此,轻声叹息,端着药碗转身径直走进了东面厢房。雨连江满腹担忧地跟着进去,就看见同样面无血色、气息微薄的乖徒弟瘫在榻上。

无缘没有理会雨大庄主惊讶的神情,跪在床边,扶起秦川的脑袋好不容易将一碗药汁灌了下去,就感觉身后杵着的雨庄主忽然冲上来,按住秦川的脖颈仔细查看。

越看脸色越阴沉,雨连江也不管无缘一个女子还在床侧,一把掀开盖在秦川身上的缎面薄被,“哗啦——”一下扯开他的xiè_yī露出胸膛,渐渐瞪大双眼,“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他身上这些……是小二弄的?!”

无缘侍立于床边,见雨连江一副怒气冲天要吃人的样子,心中为高灵毓默哀片刻,公子,我服侍的虽然是你,但令尊的气场实在可怕,若我不乖乖招出实话,他老人家可能会严刑逼供,所以,对不住了!

便将自己所知的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雨庄主,而后安静地立在床边,至于雨连江要如何处置这二人,已经与自己没什么干系了。

跌坐在红木圈椅上,雨连江瞪着秦川毫无生气的脸孔瞪了半晌,忽然重重拍着椅子扶手站起身:

“造孽啊……”

一声长叹,之后便背着手缓步迈出厢房。

☆、瞎折腾

无缘还在慨叹雨庄主思想开放,自己的儿子和徒弟出了这样的事,竟然就这样不置一词拂袖离去,可没过一盏茶功夫,雨连江就神情严肃地折回来,身后跟着三四个山庄仆役,一律低着头,哪里也不敢多看一眼。

两个仆役走到床前,将秦川连同他身上的锦被一起稳稳抱住抬出厢房,另一个走到内室翻箱倒柜搜罗出秦川的衣物行囊扛在肩上,无缘几步拦在雨连江身前,“雨庄主这是何意?”

“川儿从今日起住在西华居,那小子要是命大没死,让他自己到我这里来要人。”转头对那两个仆役道,“把秦堂主抬好了,要是有个闪失我饶不了你们。”

两个下人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地抬抱着秦川,在庄主的指挥之下离开了禹辰院。

无缘呆愣在原地,好嘛,这父子俩真是一气相承,强取豪夺的手段还真是异曲同工。走进对面的厢房望了一眼昏睡未醒的高灵毓,无缘摇摇头,他们两个,以后的路不好走啊……

将人安放在西华居暖阁,雨连江立马差人叫来雨管事,关上房门让他瞧瞧秦川身上的伤。

已是花甲之年的雨管事,面无表情地从上到下审视一番秦川身上的各种青紫,一挑眉,转脸对雨连江道,“这是……你?”

“我什么我!是小二!”雨连江尴尬地急忙澄清。

雨管事摸摸下巴上的小胡子,点头道,“我说也不像是你……都是些皮外伤,他身体健壮,两贴药吃下去就好了。”

雨连江伸手替秦川把被子盖好,望了一眼雨管事欲言又止,“他……就没有什么内伤?”

“内伤?就算这些年轻人精力足、瞎折腾,那也不可能整出内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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