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弈舟没问他与阿葵的事,只是上前道:“之前不是说要赔你镜子么?刚才我到市集逛了逛,刚好看到一面不错的,不知你喜不喜欢?”说着便从怀里掏出镜子来。

那面铜镜与陆无一摔碎的镜子有几分相似,只是背面的花纹更加j-i,ng致,雕花的握柄底端还挂着黑色的流苏。

陆无一盯着那面镜子,心想傅弈舟说的刚才是什么时候?莫非在他们回来后到他去找阿葵这段时间里吗?

陆无一没有接过镜子,傅弈舟又往前递了递:“不喜欢么,阿一?”

陆无一才收回神思接过镜子:“你别的不行,眼光倒是不错。”确实是很得自己心的东西,陆无一毫不犹豫地收下了。

“阿一所言差矣,我别的也很不错。”傅弈舟朝陆无一挤了挤眼,笑得温润似玉:“你不是也知道么?”

话里有话,陆无一又不蠢,略一细想就明白他指的什么。这种时候傅弈舟居然也不忘耍流氓。

“镜子我也收到了,没什么事我就回屋去了。”陆无一无视傅弈舟那‘话外之音’,侧过身就往屋子走。

傅弈舟也没拦他,只是静静的目送他。直到陆无一进了屋子,傅弈舟才别开目光,柔柔一笑转过身去找澹台寻雪。

不知道陆无一究竟跟阿葵说了什么,次日离开寨子到去渡口坐船时都只有古达里陪着。

几人上了船,古达里仍旧恋恋不舍。陆无一对他道:“回去吧,你一日是斗月教徒,永远都是本座的人。苗疆这边就多劳烦你看着了。”

给完糖就要收些回报。陆无一这番话说得诚挚感人,教人无法不动容。果见古达里泪眼汪汪,信誓旦旦道:“教主放心,古达里一定不负重托!”

陆无一像是被他的忠心感动了,跟着柔声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回去吧。”

古达里仍感动得五脏六腑都在叫唤,忙不迭的连连应声。

转身欲走时方心玉却轻咳一声叫住了他:“今日怎么不见神婆她?”

古达里顿了顿脚步,奇怪的看了眼陆无一和傅弈舟才道:“阿葵大人也不知怎么回事,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屋里头哭,这不送你们出发前才睡下。长老原本也要来送送你们,怕阿葵大人忽然醒来又哭个不停,此时正看顾着她。”

方心玉心领神会地瞄了眼陆无一,微笑道:“原是这样。大概是不舍得吧,或许过几日就能振作起来。”

“承您贵言。几位一路走好,我这便回去向长老复命了。”

陆无一挥挥手就与古达里作别。坐进船舱后,方心玉寻个了舒适的角度坐着:“看来你跟阿葵说清楚了?”

“嗯。我真的深切体会到何谓为当断则断,不断则理更乱了。”陆无一深深叹息道。

坐于他旁边的傅弈舟则一直温和地笑着,不发话也不表态。

方心玉问傅弈舟:“弈舟你没关系么?长老她……”

傅弈舟知道方心玉想问什么。不等她说完便答道:“我昨晚跟她聊了许多。等事情都解决了,我打算把她接回中原来。”

方心玉感慨地长叹一声:“可惜等事情都解决了,我们也该分开了。与你相处这么久,还真是不舍得。”

傅弈舟明白方心玉意之所指,又何况陆无一。

三人一时沉默着。

小船在湖上晃晃悠悠,三人的心境也跟着晃晃悠悠,摇曳到不知何处去。

傅弈舟低头摸着腰中那块流云玉佩,细声细语道:“陆姐姐不必如此伤感。若是有縁,自然会再相见。”

“到时身份迥然,相见不如不见。”

陆无一忍不住劝她:“姐姐还是挂心眼下事,日后的事日后再想。”

被陆无一这么一说,方心玉才叹息不语。傅弈舟目光落在陆无一身上,等陆无一察觉时才稍作偏开。

陆无一也不知说些什么,只好摸出铜镜来照自己的模样。

方心玉注意到陆无一手上的镜子不是他平时用的那面,好奇道:“无一你什么时候换了一面镜子?”

陆无一有意无意地瞅了眼傅弈舟,才打发道:“之前那面不慎打破就新买了一面。姐姐也喜欢么?”

方心玉笑了笑,摇头道:“姐姐可没你那么爱美。”

陆无一坦然接受了方心玉的话,继续拿着镜子左看右看,像怎么都看不腻自己似的。

从苗疆出发到畲山需要的时日比来苗疆还要久,他们也不敢多惹麻烦。最主要是陆无一,只要看住他,什么都不成问题。陆无一也不想和傅弈舟再来个第三次肌肤相亲,尽量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多管闲事。

达成共识的三人一路顺风顺水的赶路,只花了半月的时间就赶回了中原,畲山西的斗月教中。

斗月教位于畲山极西处。在其创教前,那里因地势险要偏僻,四处野兽环伺,乱葬岗多如牛毛而杳无人烟。

当时的斗月教还不是魔教,只是个闭关自守的小教派。后来第三任斗月教教主带着两名护法忽然出世,且不知何故,一夕之间血洗了在江湖颇有声誉的七星帮。并在一夕之间将丐帮,空山派与少林寺搅得天翻地覆。此后他广收门徒,将各式各样在江湖中无处容身,无立足之地的人纳入教中,不断扩大教中势力。从此由名不见经传的小教派变成了声名狼藉,令人闻风丧胆,被所有正道所不齿的江湖第一大魔道。

当时的真相究竟为何已经无人知晓。江湖人唯一知道的就只有斗月教对忤逆者绝不姑息,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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