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萧索就摔在那里,似乎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身上那件旧衣也褴褛不堪,狼狈得如同一条丧家之犬。
当时他在狱中,身上伤口引起高热,整个人却冷得发抖。沈砚便亲自拧了冷帕子来给他敷上,又将他抱在怀中,吻他的眼睛,吻他的鼻梁,吻他微微翕动的嘴唇。
他没有认出沈砚,哼哼唧唧,叫了一夜娘。
沈砚那日留在牢房里给他上的药,他身上血r_ou_模糊的样子他还记得,这短短几日,他如何能好?既不能好,叫他如何走路?他身无分文,在京中举目无亲,又如何立足?
然而这些都与他毫无关系了。
想必,他此刻恨死自己了罢。
正左右为难地煎熬着,只见远处过来两个人,将他拖起来,抬到一领草席上带走了。
“美其名曰请我吃席,却借着我的名号来偷窥。沈将军愈发会用小心思了!”言浚摔下车帘,吩咐十一驾车快走,又瞪了他一眼。
沈砚沉着脸,没有搭话,一时进了八珍楼,面对满桌的珍馐,却觉索然无味。他又命人来唱曲儿,听调子唱的还是那日言浚在鸿渐楼中听的曲子。只是此刻听来,却别有一番悲戚。
“给我讲讲,这曲儿说的是个什么意思。”沈砚手里提着壶,只顾着灌酒,眼神迷离,表情漠然,似乎是醉了,又似乎没醉。
言浚不忍拂他的意,道:“此是杨贵妃死在马嵬坡后,唐明皇随大军逃到益州剑阁行宫避难。这夜风雨萧萧,打得屋檐下的金铃啷啷作响。他思念贵妃,心有所感,作的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