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说不是要怀疑你的意思,当然,我也没资格干涉你的自由。但现阶段我只想把自己手底下的事业经营好,至于其它,我真的没有考虑过。我们都过了只靠一时的头脑发热来做事的阶段,给彼此留有余地,对你我来说都是好事。你觉得呢?”

花锦浩说到这里终于把头抬起来,表情还算诚恳。

武的不行就来文的,这缓兵之计、怀柔之策倒是用得恰到好处。然而话再好听,本质还是一样:你没戏。

王达厉心里老大不痛快,“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你弯弯绕绕说这么多,说白了就是让我不要死缠烂打呗。”

花锦浩没有否认,他咬着下唇踟蹰片刻,还是把下面的话说了出来。

“就像你说的,我们虽然认识的年头不算短,但要说相互之间有多了解,却也不见得。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现在的这些所谓的喜欢,很有可能是建立在某些错误的认知基础上?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过去根本就不喜欢男人。而且……我实际上也很有可能并不是你所期望的样子……”

这几句话,句句肺腑,差不多是冒着暴露隐私的风险。

本以为这人还要打官腔,不料竟说得这么实诚,王达厉本来还有的那点不愉快也变成了若有所思。他从兜里摸出根烟叼在嘴里,眼神直白、探究。

“那你觉得我期望中你该是什么样子?”

花锦浩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没去想过。反正肯定不是我现在这样。”

这话特别像一句不走心的敷衍,但正因为有过了解,王达厉才能从花锦浩细微的情绪变化里,看到压抑的挣扎与回避。这人能做到这一步,也算他这一段时间上赶着倒贴没有完全白费。但真的就只能如此了吗?没别的办法了?

王达厉再一次仔细端详眼前之人,这人明明长着一副生动多情的面孔,却总有办法将所有的无动于衷凝在脸上,摆出一副万事皆休的清冷,不把他逼到极致,你就永远看不到他真实的模样。

他在想,自己是就这么退上一步,保留好不容易才有的融洽关系?还是更进一步,让这个人再没有喘息的机会?

“从南柯回来之后,你是不是去过邰安门外一家私人心理诊所,你腿上的伤是不是也跟这些有关系?”

“你说什么?”酒j-i,ng发酵起来,脑子率先发钝。花锦浩听清楚了,但没完全明白。

王达厉将烟从嘴里捻出来,揉进掌心。“那天从你家出来之后,我去查过你。你了解我的脾气,既然你不愿说清楚,那我只好自己动手。”

“查我?”花锦浩像是终于听懂,眼底一点点浮现出不敢置信,很快升级为夹带隐怒的防备,“你查我什么?”

“你放心,那家诊所很专业,他们并没有跟我透露有关你的任何信息。是我自己通过别的途径混进去的。实际上你在那里接受哪些治疗,我至今也并不清楚。但我在那里得不到更多信息,不代表我不能想别的办法得到。”

花锦浩听不下去了,那天之后他一直心头惴惴,但王达厉的表现一如往常,他便多少抱着事情就那么过去了的侥幸。但侥幸终归是侥幸,这混蛋竟然真的去查?

“王达厉,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这么做?”花锦浩打断王达厉迅速起身,差点把手中的水杯打翻,“如果你想说的就是这些,那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聊的了!”

王达厉仰头看他,“我没以为自己是谁,我只是看不得你糟践自己。”

花锦浩起来得太急,头还有些眩晕。但这些都不及王达厉的话来得让他震动。他愤怒地看向王达厉,两人眼神一个接触他便明白了,有什么他不能控制的东西,已经在他看不见的时候悄然发生。他的愤怒还没来得及结束,整个人就如同突然一下子掉进了幽深的冰窟,从里至外透出一股森冷的寒意。

那种极有可能被人剥开伪装、看见皮r_ou_底下血淋淋的不堪的想法,让他克制不住地想要发抖。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包括你进第一分堂之前的事,还有孙阁……”

“够了!”花锦浩颤声打断,气息深重,这个名字他好不容易才埋进坟墓,不想这人轻轻巧巧张嘴便吐露出来。乍一入耳,像是突然s,he过来一支夹裹着毒液的冷箭,猝不及防地钉进身体,不单只疼,还叫人彻骨冰凉。

“王达厉,我不明白这究竟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我?你离我远远的行吗?”

花锦浩说完,扯过椅背上的外套就准备离开。他觉得已经快要管理不住自己的表情和情绪了。酒j-i,ng、愤怒,还有久远的y-in暗回忆杂糅成一团y-in郁的火球,烧得他呼吸滞涩,眩晕欲呕。

“那你捂了这么多年有用吗?除了人不人鬼不鬼地偷摸着在自己身上下狠手,你还有什么?”

花锦浩蹒跚一步,浑身都跟着一震,几乎承受不住这话背后尖锐而沉重力道。并不是没有想过糟糕的过往总有被人揭露的一天,也曾一次次地练习过要如何应对,但偏偏在这个时候,在这个人眼前,一点防备也没有。恐惧和后怕如若有形,一跃占领了最有利的地形,狞笑着伸出利爪摄住自己的心神,只是一下便捏了个粉碎。

花锦浩眼眶发胀,喉咙酸涩。再不离开,他害怕自己马上就要丢脸地流下泪来。

见人一声不吭,埋着头不顾一切地就准备往外冲,王达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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