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来的不过是些庸常之辈,不足为惧,展少将军现下还有婚约在身,心有牵挂,贸然出征,恐怕不妥!”

令玦僵了下,眯缝起眼睛,冷道。“展少将军既然报国心切,朕便成全他。此次漠北一战,就由你三人一同前往吧!”

“陛下,这……”孟奕羽有些为难,还想开口为展宴初说话。

令玦却扬起下颚,不再看他,只冷道:“今日之事,就到这里吧!退朝!”

“展宴初啊展宴初!你,你怎么想的啊!”孟奕羽一退了朝就恨铁不成钢地把展宴初拽到角落里。“漠北派来的那厮听闻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有我和陆锋差不多就够了,你瞎掺和什么劲儿啊!”

展宴初苦笑了下。“多一人,总没害处吧!”

“你,你舍得啊?”

“舍得什么?”

“谁都知道,你展少将军马上就要成为窦家的准女婿了。”孟奕羽“啧”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你就不想在成亲之前多看陛下几眼?”

展宴初怔了下:“你都知道了?”

孟奕羽心虚的抱着胳膊,干咳几声。“你自己喝醉酒说的,怪不得本将军啊!”

“你……”展宴初无奈的叹了口气,沉默了半饷,才道:“既然注定没有结果,尽早摒弃心里的杂念不也是好事么?能在另一个地方为他效忠,我已经很满足了。”

“你……”孟奕羽指着他,最后只能摇摇头,放下手。“真拿你没办法!反正,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以后别后悔就成!”

令玦一步一步缓缓走到御书房中,脚步沉重如灌了铅一般。

为什么会那么难受呢!

明明已经决定不会再想他了!明明已经决定从此与他只为君臣!为什么,为什么在他请命出征之时,心中竟会痛如刀绞!

展宴初,你就真的,对朕连半点的留恋都没有么!

呵,也对,从始至终,你能给朕的,也不过只是你的一片忠心罢了!

令玦麻木的打量着御书房,想到展宴初与他的那一夜,那个缠绵的吻,那替他披上衣服时温柔的话语。

他狠狠的将桌案上的东西扫落到地上,想要米分碎心中不断浮现的回忆。为什么要卸下伪装,为什么要抱有奢望,为什么要贪恋那一份温柔,为什么要爱上一个不可能的人,令玦!今日一切的痛苦与无力,全都是你咎由自取!

“滚!全都给朕滚出去!”令玦近乎疯狂的咆哮道。

那些宫女太监都吓得连忙退了出来,就连蒲公公走入殿内时,也被那满地的狼藉惊到了。

“陛……陛下?”蒲怀言诧异而忧虑的看着他。

令玦哽笑着看着满地的摔的不成样子的书卷和器具,终于悲哀的发现,不管再怎么努力伪装,他原来从来就没有放下过。

其实,他一开始就隐隐的知道,知道自己还会抱有奢望,就像当年,无论母妃再怎么虐待他甚至扬言要杀他,他还是在心底暗暗贪恋着母妃偶尔良心发现时的一点温存。直到那一日,母妃终于拔出了剑,毫不留情地向他刺来。

他向来不愿抱任何念想,一旦有了,便是执念。非要被逼到绝境,才肯万念俱灰。

如果注定没有结果,他必须强迫自己忘掉那个人的温暖,在他娶妻生子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之前。

否则,他又将如何承受,那重返一个人的冰天雪地之后的漫长岁月。

令玦闭上眼睛,冷道:“公公,去安排那件事吧!”

蒲怀言顿了下,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迟疑地问道:“陛下的伤还没好,老臣以为……”

“无碍。”

蒲怀言这才叹了口气。“那陛下……想选谁?”

令玦冷笑了下。“随便。”

除了那个人,其他的人都已经无所谓了。

☆、第25章

令玦身着一袭黑底镶金龙袍,站在城楼上,静静看着展宴初率大军出了城门。

大风吹的旌旗剌剌作响,马蹄声铿锵如雷,展宴初披坚执锐,稳稳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即便是在人群之中,令玦也能一眼辨别出他的背影。

那矫健挺拔的背曾背着他走过漆黑的密道,令玦仿佛还能记得那宽阔的脊背的温热。

现下那背影正在渐渐远去。

直至几乎看不清人影时,令玦才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抬起手,看了眼手里被攥的温热的青瓷药瓶,将它挥出了城外。

那小小的药瓶跌落在城外初青的草地上,一瞬间瓶身支离破碎,细白的药米分尽数没入湿泥。

令玦拂袖转身,没有再回头。

展宴初心中突然莫名一阵抽痛,倏然转身,看了一眼城楼,上面的人已经走了。

“看什么呢?”孟奕羽打趣展宴初。

展宴初摇头笑笑,转回身:“没什么,走吧!”

孟奕羽没再说话,拍了拍展宴初肩膀。

“公公,你给下官这么多画册做什么!这些下官可都懂!”一个男子坐在座位上,拿着手里的画册毫无羞耻的翻着,眉眼间颇有些老练与轻浮。

蒲怀言看着他,心里不觉又有些后悔,其实他选了关瞿,主要是听了御医的建议,关瞿已经年过三十,生的英俊健壮,经验也很丰富,但关瞿的品行上蒲怀言却并不怎么看好。

他不着痕迹的微微拧眉,对一旁的侍卫道:“再去给关将军多抱些来!”

关瞿闻言合上画册,笑道:“公公,这……怕是用不着吧!一两本解闷就行了!若公公非要那么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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