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茹夫人昏死,大老爷原本是要去早朝的,也派人去告了假,匆匆忙忙的赶到了正院。
刚走到正院门口,大老爷便看到了在门口等候的大夫人,看了她一眼张嘴想说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想到茹夫人病情危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又急冲冲的往里走去,大夫人见状也不多言,低头跟着在大老爷身后往里走。
“茹夫人怎么样了?”一进门,大老爷就心急的问茹夫人屋子里的丫鬟,余光中见老夫人面容严峻的坐在屋子里,刘嬷嬷和竹月、竹心都面无表情的站在她的身后,心里一凝,忙准备过去行礼,老夫人却挥了挥手,“先去看你媳妇!”
大老爷不敢违命,点了点头抬脚便往里间走,刚到走到门口,在里面伺候茹夫人的丫鬟便掀开了帘子。
大夫人不声不响的给老夫人行了一礼,就要跟着进去,老夫人却开口叫住了她,“你在这等着。”
大夫人脚下一顿,抬眼看了里间又重新放下的帘子一眼,低头应了一声,退到了老夫人的身边。
屋子里一下子又静了下来,气氛压抑的快要滴出水来,旁边伺候的丫鬟婆子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只有屋角的两个火盆里不时发出炭火爆裂的轻微声响。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大老爷从里间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给茹夫人开好的房子,一出门就黑着脸看了大夫人一眼,又很快的移开视线,把手里刚写好墨迹还未干的药方递给丫鬟,让她赶紧去抓药煎来喂茹夫人服下,刚看着丫鬟领命出去,还没有转身便听老夫人开口问道:“大爷,何茜所患是何病症?”
老夫人的这一问是大老爷早已经做了准备的了,她老人家中气十足的声音还是让他背后感觉一阵冰凉,迟疑了一下,才转身面对老夫人开口道:“是……中毒,所幸服毒药并不多,不至危害性命,只是不晓得所中的毒是哪一种,暂时还无法对症下药,只能用些解毒的药先服着看看。”
“连你这个堂堂太医院院使也不晓得她被下了什么毒吗?”老夫人端起茶碗,用碗盖拨着茶水上面的浮沫,沉声问道。
大老爷面上一红,尴尬的低下头去,道:“儿子不晓得,不过只要多观察几日,儿子必定能判断出来是那种毒药。”
“哼!等你多观察几日,说不定何茜便没命了!”老夫人哼了一声把茶碗墩在旁边红木云头小条桌上,抬眼望向大夫人,“那你呢?你可晓得何茜中的是什么毒?”
大夫人一惊,茫然的抬头望向老夫人,道:“娘为何这么问媳妇,媳妇这么晓得姐姐中的是什么毒?”
“不晓得?”老夫人嗤笑了一声,“你以为我老糊涂了不成,这个正院原本是谁的地盘,你能在我的身边安插眼线,难道不能在何茜身边放一两个人?放眼整个院使府,有能力在药里下毒了,除了你还能有谁?”
老夫人话音一落,大夫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扒在老夫人所坐的罗汉床窗栏上,两眼含泪的望着她老人家道:“娘真是冤死媳妇了,媳妇怎么敢在你的身边安插眼线,又为何要在你的身边安插眼线,况且媳妇根本不晓得姐姐有吃什么药,怎么能在她的药里下毒?退一万步来说,若是媳妇真的要治姐姐于死地,为何早不动手,非要在这个时候动手,这不是明摆着让娘怀疑我吗?娘,难道媳妇便这么笨吗?”
“行了!”老夫人一声断喝打断大夫人的话,“你别跟我在这胡搅蛮缠,何茜是不喝药,可是三丫头在病中却在吃药,这药若是真的给何茜吃的,她早就死了,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昏过去,你分明是在三丫头的药里下了毒,是何茜给三丫头喂药才不小心误食了下了毒的药,若不是她亲自为三丫头喂药,说不定现在僵死在床上的便是三丫头了!”
“可是媳妇为何要害三丫头啊!她可是大老爷的亲生女儿啊!”大夫人忙道。
“她是大爷的亲生女儿,可惜却不是你生的。”老夫人鄙夷的看着大夫人,“难不成你还要我把以前的事情翻出来吗?”
大老爷好糊弄,老夫人却不是好糊弄的,大夫人深知这一点,况且上次她找山匪杀金鎏的事,也不是一点破绽都没有,老夫人当时没追究到底,却不能保证她现在就不跟她翻旧账,大夫人不敢再装出一副良母的模样,咬了咬牙坚定的道:“娘说的没错,媳妇过去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可是今日这事媳妇实在是不知情啊!”
“你还真是嘴硬啊!”老夫人知道大夫人不看到证据是绝对不会说实话的了,也不跟她废话,转头对刘嬷嬷道:“去把五姐儿给带过来!”
“娘这个时候让五姐儿过来做什么,她还在睡着,什么都不知道啊!”大夫人闻言一惊,猛然抬头说道。
“她大娘躺在床上快死了,姐姐还昏迷不醒,她还能安心的睡觉吗?”老夫人瞪着夫人,转头对刘嬷嬷道:“去,带过来!”
“是!”刘嬷嬷看了大夫人一眼,低头走了出去。
大夫人看着刘嬷嬷走出门,鼻子一吸抬着泪眼去看大老爷,见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知道他在老夫人面前是个说不出硬气话的主,更不可能为自己说话,也不指望他了,咬着唇瓣满心委屈的抽噎了起来。
老夫人只当作没有听见一般,冷着脸闭目养神。
金幸汐很快被带了过来,一进屋看到大夫人跪在地上哭,大老爷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