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等会儿一起吃,你们先回去准备准备。”
江黎没有回黎园,就这样我在前厅,看着外头的天,灰蒙蒙的有些要暗下来。不一会儿突然就飘起了雪花,一片片鹅毛一般就这样在她眼前飘落,不久地上就积起了一层。天寒,人更寒,裹紧自己身上的衣物,江黎有些犯困。身上的葵水倒是已经没了,但是总感觉那只在身体里的蛊虫会时不时的作祟。让她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等天色都暗下来,江权让人上菜,三个人安静的吃着饭。江权第一次让人拿了酒,给自己倒满,又让人给江黎和慕容清阳倒上,适才开口,“又是一年,清阳也是三年没有回来,今年难得能一起吃个年夜饭。黎儿也是,自从你母亲她……你也是许久不这般过年了。”江权有些感叹,江黎以前从不愿意过年,每一次都是匆匆吃个饭就离去,根本不愿意感受这样的气氛。如今看到能这样安静的坐着,好好的吃饭,江权觉得欣慰。
江黎有些为难,她没有所说。和慕容清阳互看一眼,这回倒是默契的没有说什么,一起向江权敬酒。
今晚基本上都是江权在说话,似乎是有些微醉的状态,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江黎听的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老爹原来也是多愁善感的人,真是……以后看来要和他多接近接近,不然万一老人孤独症什么的烦了,那她就罪过了。
饭罢,就是三人一起围着火炉守岁。
江黎直接窝在自己的榻上,开始昏昏欲睡。江权想要叫醒却被慕容清阳拦住了。
“清阳,这些年,你?”江权有些说不下去,他自然看得出慕容黎儿清阳对江黎的心思,早些年也是知道江黎和他走的近,他以为这两人会慢慢走到一起的。不想居然会走不出定好的姻缘,看来有些事情真是无法改变。
“清阳,黎儿既然已经有了心中选择,你不若做我的义子,还是一家人。”
慕容清阳没有点头,看着江黎熟睡的面容,心里有一丝不舍。但随即又想起皇腾少谦的警告,心中一禀,若是他真的执意如此面对自己的心。皇上是会真的对江黎做什么吧?
看皇腾少谦的样子,似乎还有其他的把柄握着,慕容清阳考虑再三,终于松了口,那就好好做个大哥的身份,守在她身边。
“伯父,等我从和宛回来再说吧。”
江权点头,看了眼江黎,又叹气道,“黎儿自小就有主意。这半年更是变化许多,我有时候都觉得这样的黎儿还是原来的她么!可是,这样的变化似乎也是好事!”
“伯父也有察觉?”
两人互看,最后都没有说话。江黎的变化,别人看不到,但是最为最亲近的两个人却能察觉入微。只是他们都不愿意多想,不愿意多说,只要是江黎就好。
江黎睡的不踏实,朦朦胧胧的听到这些,心里大惊。原来他们都清楚明白,她其实和原来的江黎差别很大,但是都选择不深究。是因为怕最后知道的是他们不愿意面对的吗?
心中有些酸酸的,又觉得涨涨的,很感动。
老爹,慕容清阳,她会当作亲人一般对待的。
“唔——”张开眼,江黎有些头发晕,看着眼前不远处的两个人,笑了笑。
“几时了?”
“差不多快子时了。醒来一起,守岁还是一家人一起才有意思。”
江黎忽地从榻上跳起,有些急躁。子时了?她还有事情要做!急忙将衣服整理好,朝着江权歉意的笑笑,“爹,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江权欲要说什么,慕容清阳却出乎意料让江黎走了,不用想也知道江黎干什么去了。
江黎一阵小跑出了太师府,对路还算熟悉,直接跑去左相府。她原本要彦司明一起来太师府的,可是那个男人执拗的厉害怎么都不肯,她只好说陪他一起过年。眼看着时间过去,快要到子时,她若是不去岂不是不守信用。
左相府。
彦司明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满天的雪花,心一点点的冷下去。
他从入夜开始等待,带着一丝不一样的期待,以为江黎会来。但是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江权怎么会放人,过年都是家人一起守岁,江黎和他根本不算什么,怎么可能!
看了眼沙漏,几乎快滴完了。
心里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不由得冷嘲,彦司明,你又是在期待什么!
江黎站在左相府大门,看着紧闭的门没有一丝生气,心里有些发疼。彦司明这个男人,怎么就孤僻了呢!想着如果这样进去说不定还会被拦住,于是她干脆爬墙了。寻到最矮的一处,开始她不算利索的爬墙姿势,在几次狗吃屎的状态后,终于跌进院子内。
望着黑漆漆的一片,她犯难了。没来过左相府,彦司明丫住哪里?
望着鹅毛大雪,她感觉有些冷。只好一步步走着,边走边找主院……
彦司明看着沙漏滴尽,江黎还没有出现,最后离开主屋,前往书房。他本不该有所期待。现在更好,他喜欢江黎,就这样喜欢便好。进一步的深入,看来还是不需要。他放不开他的自持和自尊,江黎却收不回心一心对待,他们都没有绝对认真的态度。
走在摸黑的路上,彦司明整个人都开始散发着疏离,冷漠孤傲。
江黎站在路中央,最后无奈的妥协了。尼玛啊,每一条路都长得差不多怎么走出去!不会直接困死在这里吧?
她突然觉得太师府的路真是好走,一条条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