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的,介于少年与中年之间,若不是我深知他是个怪胎, 没准还觉得他沉稳大度有内涵呢。

他这个人也是怪了, 人家都是越活越丧、越活越老气;他反倒是越活越年轻、越活越孩子气, 总想着搞什么与时俱进,下头但凡有点儿新奇的东西冒出来, 第一个知道的总是他。

我总怀疑他时时刻刻没事儿干, 就盯着下界找瓜吃, 负责推广人间出来的新东西, 也是很特色的一个神仙了。

然而他这人活得最久,真的实在是太久了, 让他这样的一个老神仙玩点新东西还行, 但是脱胎换骨彻底变成个时髦的年轻人?怕是几千万年以后也没戏的。

所以, 这么一来二去,新的东西塞进来,旧的东西又扔不掉, 现在就全掺在一起,搞的他有点不伦不类, 既不是新的,也不是旧的,仿佛头是崭新的,脚还扎在旧的泥潭里,最后整出一个四不像来,也是很了不起了。

抛开他是个怪胎这件事不说,他这人大约同我有仇,自打我们几万年前第一次见面开始,我俩一讲话,他能挖苦我一句便挖苦我一句,最开始的时候我脸皮薄,他说得过分了我挨不住,就躲着他,但是那时候全世界也没几个活的,他没别人可以烦,就黏在我后头烦我,硬生生把我的脸皮给磨出来了。

后来我就变成了一个老不要脸,比他还不要脸的那一种。

一开始的时候我烦他,到了现在我又有点怀疑,没准以前他其实不是在挖苦我,而是在恭维我,只因这他这个人又老气又孩子气,情商歪的有点儿奇怪,怪胎怪到了骨子里去,所以说起话来两边都得罪而不自知,独独自己活得潇洒自在。

但是我又不愿意这么想,因他若是真的挖苦我,我还能背地里嫌弃他;若是他就这脾气,我就得大慈大悲的原谅他,这就很违背我的本意了,显得我很虚伪很矫情。

我正嫌他烦,他反倒自己追了上来,硬找话题和我说话:“我听如来说,他让他从石头缝里钻出来的猴子,保那唐僧上西天极乐取经去了,一路上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九九八十一难都是由你管着,如今走了有多远了?”

哎,我虽看不上他,面子却还是要给他的,于是表面上一团和气对他说道:“只开了个头罢了,路还长呢。”

鸿钧难得变得好了一点,同情地对我说道:“那真是太倒霉了。”

他鸿钧头一遭和我好好讲话,还是关心我,搞得我就很感动。我一肚子苦水很想找个人倒,被他感动了以后,我就很想对他抱怨带这帮小孩子如何辛苦,谁知却忽然见他将腿一拍,仰天大笑起来,纵声大笑道:“那你可真是太倒霉了!哈哈哈!”

……

你……

你个糟老头……

我方才一腔想向他诉苦的心被他这般一笑,彻底笑没了,干瞪着眼看了他半晌,只能郁郁的说道:“算是吧。”

他笑完了,眼睛都是亮的,忽然又对我说道:“对了,我见你几千年来也没个坐骑,本想送你一个,谁想到你今天就骑着青蛙来了,真是太可惜了。”

我本来正在生他的气,他这么一说,我又期待起来:“是个什么品种?长得什么模样?”

要知道我这个人活的久了,每天都被天道剧透,活的很没劲,已经不知道几百年没拆过礼物了,听他这么一说,简直期待得两只眼睛都在放光,见他不说话,急也急死我了。

鸿钧得意地说道:“我特意替你寻得一只品种稀有的金毛狮子呢!”

金毛狮子!听起来很高端的样子啊!

他鸿钧怎么忽然改头换面变成一个正常人了?还会送我礼物?他别不是背地里坑了我一把心里过意不去吧?

……难道以前真的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谁知我还没高兴起来,又听到他郁闷地说道:“好不容易找着了,想养一养把毛色养好看了再送你,结果不会养,咔嚓一下给养死了。”

……

养死了……

说实话,这种有灵性的神兽,饶是不喂它,扔在下界散养它都能活个几百年,他竟然给养死了,真的是与众不同的一个神仙。

死都死了,他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心好痛……

他鸿钧老祖养啥死啥的名声在外面也是很响亮了,我竟然真的一心期待他能送我一个活的玩意,我也是疯了吧。

虽然他门下弟子口风很好,一致没向下界透露过他养啥死啥连仙人掌都能养死的事情,但是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各路的神仙们心里都是很有数的,以至于有一段时间,他鸿钧老祖要是伸手摸了谁家的坐骑,都能吓得大家心惊r_ou_跳,担心自家宝贝被他这铁律给克死。

有那么一阵子吧,他就心情好,伸手摸了摸西王母家的桃树,全天庭都在默哀,以为以后再也没桃子吃了,谁想到这桃子竟然熬过了他鸿钧碰啥啥死的铁律,最后很坚强地活了几百年,被西王母当做宣扬生命顽强的教科书好几百年,非常励志,虽然最后被孙悟空一木奉子打死了,但是真的是违抗天命的典范啊!

反正鸿钧今天是铁了心要和我尬聊了,有时候我嘲讽他一句,语气里很讽刺他也听不出来,总觉得我在夸他,因而最喜欢同我聊天,我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们两个人正没话找话的时候,忽然听到人群中央一声惨叫,好几个修为深厚的老神仙都围在那里,手足无措、万分紧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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