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这般罪孽,怎敢妄言修道长生。”

凤齐低首,盯着面前燃烧的火堆,墨玉般的瞳孔中映出两团金红的火焰:“道长光明磊落,不履邪,不欺暗,所行必为公道,所杀也必是该杀。”

谢琤伸手碰了碰布包中的焚天,长剑久未饮血,已是焦躁不安,隐隐低鸣。

“你说错了。”谢琤摸着焚天,抬头瞧着凤齐,脸上虽无怒意,身上却露出不自觉的威压,将凤齐镇得一时说不出话,“谢琤剑下,只死过一种人。”

“那就是挡在我求剑大道上的人。”谢琤单手翻掌,拍上焚天剑身,声若金石相击,完全压下了焚天的蠢动。

凤齐心中一悸,竟不觉得害怕,反而跳得激烈,血脉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跟着谢琤的话语,齐齐冲刷胸膛,心脏突然“砰砰”跃动得厉害。

“吓到先生了。”谢琤看到凤齐紧张的表情,缓下凛冽气势,微微颔首致歉,“在济世为怀的大夫面前提杀人,是谢琤妄言。”

“道长未免太小看我了。”凤齐望着谢琤,表情中略有些不满,但是眼神深处,仍然还是充满了信任的笑意,“凤齐说过的话,永远不会收回。不管道长杀了谁,那一定是因为那个人该杀。”

谢琤闻言,抚剑长笑,直直看着凤齐,只说了一句:“先生还称谢琤道长?”

凤齐长发蜿蜒在草地上,映着火光,像是在燃烧。他笑了起来,亦只回了一句:“道长不也称凤齐先生。”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言语。

第二天醒来之后,两人熄了火堆,整理一番后牵马上路。

不知是不是因为洛道此处充满压抑感,大白的脾气比往常暴躁许多,路上踢飞了好几只咬它的兔子。谢琤见状,只好下马,牵着缰绳走在前头,看到有不长眼往这边扑的田鼠野兔之类,便用焚天拨飞,免得惊了大白。

两人沿着洛水边的官道往北走,路上偶然遇到几个专门来洛道抓马的商贩,因着都是去江津村的,便搭伴同行。

一伙人里面总会有个头领,这伙马贩的头领便是一个叫历城的j-i,ng壮汉子,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自左眼角一直划到嘴角,据他自己说,是三年前当兵的时候在前线与回纥厮杀留下的,后来留了条命便回老家成亲。

历城当过兵,又是惯跑江湖的,见识极广,能说会道,一路走来,凤齐和谢琤已经听他讲了不少抓马经验,历城对大白的灵俊也是赞赏有加,连问谢琤大白是从哪抓的,知道是从小养大的之后才不再追问。

“说起江津村,那里可是一直有麟驹马群出没,要是能抓住一匹种马,带回去做配种,那可就不虚此行了。”历城骑在马上,向往地说着。

他扫了一眼谢琤,凭着当兵的直觉,知道此人并不好惹,但他自信相马相人都不差,眼前这两人,眸正神清,不似匪类。若是平常,他带这几个兄弟千里奔波去抓马,可不会与人同路,近来实在是不太平,谨慎点总是不错。

“谢兄弟,你们两个人上路,难道也不怕出事么?”历城摸摸脸上的刀疤,好奇地问,然后又醒悟,“你们还不知道吧!”

“我们急着赶路,并未打探过消息,难道最近路上有什么凶人拦路打劫?”凤齐替谢琤回话,他脸上肿胀已经消除,水疱之类的也脱落了,秀气的脸蛋在一群大汉中间,格外的引人注目。

谢琤虽然也消肿了,但是脸上水疱还有几处未曾痊愈,脸颊上正结疤,待那疤块脱落,才能算真正好了。

“听说,前几日,有人在巴陵县附近看到恶人谷那个疯子出现!”历城放低声音,神秘的向两人通气。

“恶人谷的疯子?”凤齐摇摇头,表示并不知道这号人物。

至于谢琤,这个当事人则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马上,好像这事跟他没关系似的。

“你竟然不知道?”历城诧异的看了凤齐一眼,看他文文弱弱的,也许是真的不在江湖上走动,于是历城好心的给他介绍,“恶人谷你知道吧。”

凤齐点点头,万花谷也有不少同门加入了恶人谷,他对江湖事并未一窍不通。

“十恶一疯,十大恶人不必说,一疯指的就是那个疯子白晴朗。”历城提到白晴朗三个字的时候,牙齿似乎相互撞击了一下,打了个寒颤。

“他是否神智不清?不然何以称他为疯子?”凤齐好奇的问。

“他……他吃人啊!”历城这样的壮汉,说出这句后,都觉得浑身一冷,“他之所以逃进恶人谷,据说就是因为他亲妹妹被扬州太守的儿子逼死了,他为了报仇,也为了不连累师门,叛出藏剑山庄,单枪匹马闯了太守府,把太守的儿子杀了之后,还将他命根子给割了,当场逼着扬州太守把儿子的那玩意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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