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心里立马警惕起来,随后又因为自己的下意识反应自我唾弃。
“问了我一些上课的事情。”布塔故意咬着点心含糊的说。
“他向你打听叶若夫先生?”
“怎么可能!”布塔白了他一眼。“少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没事也给你折腾出事来了。”
佐伊面容一僵,讪讪别开眼。
布塔不再搭理他,把注意力放在了食物上,倒是和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客厅那一头的海姆达尔被一群大爷大妈们包围,他也分不清这些巫师是容克的朋友还是亲戚,反正听容克介绍的时候光忙着点头微笑了。
有一点他比较欣慰,容克的客人里没有正顶着大红通缉令的在逃犯,几个貌似眼熟的也跟容克他们差不多,属于“过气”分子。看来容克金盆洗手的决心并未动摇。
如今卡捷宁成了魔法学校的名誉校长;叶若夫当了培训中心的王牌教师;烟斗控沙加里在海姆达尔的暗示下投身公益事业,偶尔还能在地方报纸的版面上看见他,当然,报道的内容都是积极正面的。如今就剩下容克没一个“正当”去向,其实他也急啊,总觉得自个儿被边缘化了,输在起跑线上了。
大爷大妈们听到海姆达尔在iw做事时积极性一下变得很高,争先恐后的自我介绍,直到确定他还没毕业,在iw只是个文员打工仔,兴头顺势减了一大半,凑近乎的那些话都开始言不由衷了。
容克的脸上浮现出怒意,觉得被掉了面子,埋怨这些人太现实。卡捷宁心想这就是长期投资,说白了愿者上钩,别人不领情也很正常。
容克一不高兴开始赶人,连他外孙都没放过,魔法先生早就习惯他不时爆发一下的喜怒无常,转身避难去了,留下那些拎不清的吃容克的白眼。等这些人发觉情况不妙,准备开溜,容克已经平静下来,仿佛没看见他们噤若寒蝉的样子,带着仨老友离开客厅,转到里间的书房。
四个老家伙没忘了把斯图鲁松室长提溜过来,那时候他刚打算混在拎不清中去餐桌边续摊。
布塔三人所处的角落也被容克的咆哮波及到,整个客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科担忧的张望,生怕海姆达尔出事。布塔小声安慰他。佐伊看见一个抽着烟斗的老巫师胳膊一伸,扯住了貌似要开溜的海姆达尔,把他一并拎出客厅后,脸上的表情就深沉起来了。
客厅仍然陷在紧张的气氛中没缓过劲来,客人们一个个都跟受了惊吓的鹌鹑似的,缩着脖子挤成一团。魔法先生不慌不忙的喝掉一杯酒,站出来收拾残局。
容克的书房特能体现此人的审美情操,墨水瓶子都是贴了金箔的,柜子里的饰品上的各色宝石璀璨的让人头晕眼花。海姆达尔坐在一把不知嵌了金线还是掺了金粉的包丝织刺绣缎面的华丽沙发椅上,非常没有安全感。
四个老巫师坐在两边的沙发上,独自坐在中央沙发椅上的海姆达尔有了三堂会审的错觉。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沙加里笑呵呵的问:“上了一学年的课,再去iw还适应吗?”
“还行吧,”海姆达尔貌似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其实我在iw就是个整理文件的,同事们都是好人,法官们也很和善。”
几个老家伙明显不太相信,转念一想,这孩子还没毕业,即便得到重用也得成为正式员工以后,老巫师们的面容顿时松快不少。
海姆达尔脸上不显,脑子里信马由缰。保密是他一辈子都要遵守的,不能因为别人表现出的友善而松懈。他知道这几位想知道什么,他们愿意“投资”自个儿也是出于那个目的。很可惜,目前的他离他们希望看到的目标还很遥远,此时此刻的海姆达尔正为首席办公室批准他周一随上司去iw临时监狱探监而心花怒放。
“最近iw办的最大的案子是爱沙尼亚魔法部的那件,各位应该听说过吧?”海姆达尔让自己看起来跃跃欲试。
“哦,我知道。”沙加里吸了口烟,吐出的烟雾升到空中变成一串字母:安德鲁。
“前一阵闹得沸沸扬扬,”叶若夫说。“在大战期间扬名立万的老家伙似乎要晚节不保了。”
这事儿经过一轮又一轮的审讯和调查,牵扯出的人物也越来越多。那些被歌功颂德了50年的正义之士们在地位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遭到各方的质疑,还在世的被iw调查员们一个一个请出来接受问询,这件由玩忽职守为起点的小规模斗殴事件变成了现如今对整个巫师世界司法系统的声讨。被掩盖了50余年的虐囚、屈打成招等不堪真相逐一浮出水面,五十年后的今天,再也不会有巫师理直气壮的把它们当做胜利的代价。
安德鲁.安西普不幸成为了点燃这一切的导火索。
“我的朋友也被牵扯在里面。”海姆达尔觉得情绪酝酿的差不多了。
老家伙们立刻表示关注。
海姆达尔笑了笑,“我的朋友与安西普法官的案子没有直接联系,由于他的案子从前是安西普法官经手的,隔了二十来年,终于获得了一次翻案机会。”
熟悉巫师司法系统的人都知道,翻案这种事在巫师世界十分罕见,因为囚禁巫师的监狱条件极差,犯人们进去差不多就半条命了,而且也不允许探监,几乎没有机会主动要求翻案,坚持在狱中活下去的巫师都是毅力极强,或者认定自己是无辜的人。
他的笔友两条都占了。
“你的朋友是?”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