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法式口音,使他的俄语听起来更像一门另类的新型外语。
海姆达尔依然微笑如初,貌似除了茫然还是茫然。
大胡子先生尴尬的笑了笑,海姆达尔还是一言不发,于是,大胡子先生落寞的转身走开了,还夸张的一步三回头,像被抛弃了似的,鼻子还一抽一抽的,弄得四周的选手对海姆达尔指指点点。
海姆达尔使劲咬牙握拳克制住冲上去踹他两脚的冲动,刚刚冒出头的歉意马上被甩手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庞贝小声提醒他,“那位先生说……”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我听得懂俄语。”海姆达尔撇撇嘴。
皮肯斯莞尔,“把麻烦消灭在萌芽状态?”
“我的终极目标是在麻烦形成之前就掐死它。”
二位前考官听了相视一笑。
负责本场比赛的“好像自己很了不起”的考官大声宣布第二场复赛正式开始。
选手们立刻行动起来,纷纷跑向乒乓球桌。
海姆达尔深吸口气,而后面不改色的对二位男士说:“好吧,你们俩谁去拿魔杖?”
“我去!”庞贝迅速拎起两个选手篮筐,“皮肯斯先生负责拿工具。”自说自话的把其中一个篮筐塞给皮肯斯,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
被迫降为跟班的皮肯斯诧异的瞪着他。
“不要在比赛中反抗他。”庞贝一脸惶然的小声说。“很可怕。”连拉带拽的把皮肯斯一并拖走了。
海姆达尔望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挠了挠头,然后恍然大悟,哈皮的心想:这么说我今天有俩跟班?!
***
“今天的工具好像有点多?”海姆达尔翻了翻工具篮筐,篮筐堆得满满的,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复赛总是有改进的地方的。”皮肯斯理所当然道。
好吧,是他孤陋寡闻了。海姆达尔继续翻动工具,不一会儿,从里面拎出一个易拉罐一般大的装油漆的瓶子。
“确实比上次改进了很多!”海姆达尔兴奋道,“是不是表示……”
“不可以破坏检测品。”皮肯斯否定了他的“兴奋。”
海姆达尔把油漆桶丢回去,有气无力的嘟囔,“真遗憾。”把工具篮筐搁一边,看向帕德里克·庞贝,“魔杖,谢谢。”
庞贝麻利的把东西递给他。
“我有个问题。”皮肯斯道。
“请讲。”
“你为什么要躲到这个犄角旮旯里?”关于这点他很不理解。
他们仨现在所处的位置是这个赛场中较为隐蔽的一个角落,整堵墙行到此处突兀的折出去,也就是从原本的空间凸出去一块半圆形,原来可能是一个独立休息小厅,由四根柱子简易的围合出,说它隐蔽,是因为柱子周围摆放着几个一米多高的瓷缸,缸内都是空的,如果里面种些花草,隐蔽效果会更强。
“我在检测物品时不希望别人来打扰我,任何让我不顺心的声音都会影响我的情绪,我同样也不希望因此对二位大发雷霆。”
“我懂我懂。”庞贝貌似异常理解的频频点头。
皮肯斯瞄了他一眼,一时间无语。
“谢谢。”海姆达尔笑了笑,开始检查篮筐里的魔杖。
显然,庞贝先生今天的手气远不如那天,居然只拿到一根装饰魔杖?!海姆达尔搁下放大镜,把魔杖晃了晃,然后把它举高,对着光源喃喃自语,一会儿皱眉头,一会儿拉长脸,一会儿又笑容满面,表现非常多样化,就跟精神分裂似的,更可怕的是他居然还和魔杖“交谈”,虽然是自问自答。
“你——”皮肯斯一开口嘴巴就被捂住了。
“不要说话,不要影响他,他会发疯的。”庞贝在他耳边嘶嘶的说。
皮肯斯猛地想起什么来,脸色有点发青,忙不迭点头。
庞贝紧张地瞄了眼海姆达尔,发现没有异样,这才松了口气,放开手。
“我觉得他已经发疯了。”皮肯斯咕哝。
“梅林啊,这是禁言魔杖!”海姆达尔不敢置信的看向他们,眼中迸发出热烈的光芒,“我、我从来都没亲眼见过禁言魔杖,更别提亲手摸到它们了,这个机会太难得了,我要好好检测一下。”兴奋得有些语无伦次。
“真的?”然后,皮肯斯又被捂住嘴了。
“不用附和他,他不需要附和,对现在的斯图鲁松来说我俩就是会喘气的花瓶。”庞贝告诫皮肯斯。
皮肯斯不相信,斯图鲁松明明就是在和他们说话嘛。
下一秒,他不得不信了,因为海姆达尔背对着他们席地而坐,继续低头对着魔杖嘀嘀咕咕,没有邀请他们一块儿“嘀咕”的意思。
皮肯斯啼笑皆非。
“他刚刚说禁言魔杖?”皮肯斯忽然反应过来。
“我也很吃惊。”庞贝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考官是不参与前期准备工作的,也就是考题不由他们来出,他们只负责监考,所以考官们并不知道这批检测品的来源和类型。
“他是用什么途径得知那根魔杖是禁言魔杖?看上去尺寸和普通魔杖差不多,我目测27-30公分左右,妖精魔杖通常只有10-15。”海姆达尔下判断的时候一点犹豫都没有,说的是肯定句,这让庞贝很疑惑,同时也不怎么信任海姆达尔的判断力。
“他根本连使用都不需要,就能判断出哪些是装饰魔杖,哪些是巫师魔杖。”皮肯斯很淡定。“实验研究室的室长名不虚传,你知道么,他甚至能使用无声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