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说好话的自然就多,传到刘彻耳朵里的频率也就更高了,刘彻越发生气,斗志昂扬。
……
一年多了,刘彻生气到无力。身为帝王,还是眼见着头上压着的窦太后日渐衰败走向死亡,而自己大权渐握,刘彻本该是傲气更盛:你不理我,我还不乐意搭理你呢!刘彻不是那种会低三下四,吃回头草的人,偏偏遇上了克星。疏远的事情,他不是没做过,却是把自己憋得难受。就像看见人家吃鸡腿,自己很想吃,却吃不到,暗下发狠咬着草根:“我家草根味道也不错,我吃、我吃、我吃!”可他心里想着鸡腿很香,便越吃越没味道,越吃越想着鸡腿香了。那鸡腿还不会自己跑过来,瞧见你吃草根了,人家安安份份地跑到别人碗里呆着,不碍着你吃喜欢的了。
忍无可忍,终于把韩嫣拎到宣室来“宿卫”。
各睡各的。
半夜,有人摸进了别人的被子里,动手加动脚。
韩嫣推开被子坐起,冷眼看着被推开的被子裹住的人奋斗了半天冒出头来。冒出了头,伸出了手,再扑。如是者再三,扑上来的动作越来越用力,鼻息也带着恼意了。韩嫣伸出手,压住刘彻的双肩,四目相对:“睡迷了么?梦到跟谁打架了?”
“妖精打架!”想什么说什么,看我对你诚实吧?
“你应过的。怎么出尔反尔?”
好,很好,非常好。刘彻知道自己是出尔反尔,很不厚道,可他就是放不下。被说破了,刘彻干脆承认:“我是答应过,那又怎么样?你不也说过要与我一起努力的么?还不是围着女人转?既然大家都说话不算数,那说过的就全都作废,照我的来好了!”
韩嫣一愣,刘彻趁机挺了一下腰,想要翻起身来,韩嫣反射性地双手用力,又把他压回了被褥里,压完了,自己倒傻了。刘彻这回抓住了机会,挺身,坐起,反压。
“你又要做什么?!”韩嫣低声斥道。
“做什么?你又不是没通人事的,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大口地呼吸,喉咙抖动了几下:“好好的,怎么突然……”
“好好的?突然?嗯?”嘴上说着,手上也在忙碌。
衣襟滑落,落出半边上身,刘彻瞧见了,呼吸一滞,脸上呆呆地,还眨了眨眼。韩嫣倒吸一口凉气,抓住刘彻的手:“你,非得这样么……”声音轻轻地,带着无奈。
“哼!”鼻息更沉,“不然,你会老实么?”
“臣一向安守本份,不敢行差踏错,不知,有何不足,还请陛下指正。”
“你!”
轻叹:“这些年来,我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懈怠,在你眼里却只有如今这样的……”顿住。
刘彻松了手,接着,整个人都放松了起来……整个儿趴到身下肉垫子上不动了。“你总围着那个女人转,”指控,“还跟她合起伙儿来气我!”
“气你……”韩嫣噎住了。
“你们做出那付恩爱相给谁看呢?”
做出恩爱相!可不是做出恩爱相么?幸福生活,根本就是假相。一句话刺痛了韩嫣。原本刘彻不强逼的态度还让他很感动的来着,今天一露原形,又说痛了韩嫣心事,韩嫣也怒了。一把推开了刘彻:“那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然,难道要我当众给她难看么?”
刘彻被推到榻上,正待发怒,听了韩嫣这样说,真火了,声音也大了起来:“那就当众给我难看?!”
你哪里难看了?韩嫣心里想着,面上也就表现了出来。
刘彻冷哼一声,黯淡的烛光把脸色映成了锅底一般。刘彻这副样子,倒让韩嫣冷静了下来,仔细回忆,自己与许绾,是模范得不能再模范的一对了。模范的另一层意思就是刻板,既没有抱着某种乐器跑到她窗户底下唱情歌,连送花都被她制止了,真的没有什么特殊的啊?
静了一会儿,总算想起现在的情势——总不能两人就这么坐一夜吧?于是,韩嫣低声道:“怎么就这么大的火气了?”
“哼!”刘彻别过头去。
韩嫣理理被子,给刘彻盖好,自己也躺下了。
韩嫣把声气低了下来,刘彻的火气已经消了一半,等着韩嫣再乖乖过来跟自己说好话,却被盖了条被子,一回头,韩嫣也躺下了,嘴巴也闭得紧紧的。刘彻又郁闷了:“没话说了?”
不说话。
刘彻愤愤地翻个身,又压了过来,韩嫣无奈地睁开眼:“一说话你就生气,还不如不说。”
“你……”刘彻简直要翻白眼了,“你不会说不让我生气的啊?”
扑哧一声,韩嫣没忍住,笑了。刘彻老羞成怒:“笑什么笑?”
“没,睡吧,明儿还要早起呢。”
“唔。”不老实的手,仍是摸了过来。然后,整个人趴了上来。抱住了啃,从唇到颈再到锁骨……
“又要做什么?!”推开,“快睡。”
“好啊,你睡吧,不用管我了。”
这回轮到韩嫣黑脸了,这人今天是怎么了?不像是因为欲火难耐,后宫里有得是愿意为他消火的人,天下又不是只剩下一个韩嫣——倒像是后面有人拿着鞭子赶着他,让他非做不可似的。
刘彻是心慌。他不在乎韩嫣有多少女人,在他的观念里,男人有女人很正常,甚至在韩嫣说了一心一意的想法之前,他连对韩嫣的感情都很朦胧,只是单纯地希望韩嫣眼里只有他,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自己也搞不明白。后来,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