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敢再回家睡觉。

程大妈一看儿子伤了,这叫一个心疼,又听说是被某恶贯满盈的犯罪分子报复了,更担惊受怕了。

她捧着儿子的右胳膊,拿手绢儿抹眼泪,你说这可怎么好呢,怎么弄成这样儿了呢,这得多疼啊宝贝儿!呜呜呜……什么?不疼?你不疼我疼!懂不懂事儿啊?呜呜呜……

程宇瞄着他老妈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这回多亏罗战帮我,救了我一回,要是没他,我指不定伤成什么样儿呢……。”

程宇把罗战当夜碰巧路过见义勇为大无畏地冲出来制止行凶二人联手痛殴暴徒使其乖乖伏法的过程,细细致致给他老妈描绘渲染了一遍。

程大妈感动得抹着泪儿:“又是小罗帮了你啊?小罗真是个好孩子!”

程宇连忙点头:“是啊,罗战他,挺好一个人,也特孝顺您。”

程大妈认同说:“越是这种以前失了足受过磨练的年轻人,他一旦得到了教训,一心一意想要痛改前非,以后一定是个热心善良的好人。”

程宇又说:“这两天我受伤,怕您担心我,我住罗战那儿了,他挺照顾我的。”

程宇这些天有意无意,总在老妈面前夸罗战。他这人生性还是害羞,不知道怎么跟老妈坦白。坦白还不如等待老妈自己觉悟,把他跟罗战这档子事儿心领神会出来。

程大妈给窗台上的水仙花添水,望着红彤彤的窗花,说:“儿子,过年把小罗叫来,一块儿吃年夜饭。他又没有家,到了咱家,不就跟一家人一样么!”

程宇狠狠地点头,为老妈这句贴心话万分欣慰,其实,早就跟一家人一样的么……

程宇出过这档子事故之后,平时出门警觉了许多。他不像罗战逮个事儿就瞎咋唬,也不像潘阳那类人喜欢发牢骚、穷抱怨,但是他心里有分寸。

可是这事儿对于罗战来说,还是没完。

没过几天,砂锅居晚上快打烊的时候,突然冲进来一帮夹着刀带着棍的混子,大摇大摆横着闯进来,三五人一桌,坐下翘着脚,贼眉立目地,一瞧就是来找茬儿的。

杨油饼一看不好,先就迅速拨电话给街对面炸酱面馆里的麻团儿武和隔着两条街小吃店里的赖饽饽,说有人要砸场子,快带人来,抄家伙!

其实罗战手下一班小兄弟从良很久了,好几年没再打过群架,临时抄家伙都找不着三棱锥、大砍刀。罗战从厨房里出来,摘掉围裙,喝住人:“干嘛呢,干嘛呢?油饼儿你们,还有你们,把刀都给我收起来!”

对方也不客气,张口就要两百万,说姓罗的你把我们坤哥的玛莎拉蒂前盖儿后窗都砸坏了,赔钱!

罗战冷笑说,两百万我没有,咱爷们儿光腚赤脚老百姓一个,可是我想跟你们坤哥好好聊两句。

刘晓坤那怂货哪敢亲自露面啊?

他其实特怕罗战,所以找一帮人去罗战场子里瞎捣乱,自己缩着,在电话里指挥。

罗战跟一帮混子说:“你以为我不知道那小子在哪儿?行了你们也不用在这儿折腾,把家伙都收走,我找正主儿聊。”

罗战那天穿着黑色大衣戴着墨镜走进三里屯娱乐广场一家高档夜店,脚步都带着一阵旋风,大堂里一水儿的客人和服务生不由自主地回头看,觉着这人走路那范儿,那气势,就不像一般人。

值班经理一抬头都惊住了:“罗……呦,战哥,您这是?”

罗战真是好几年都没踏进这道门槛,既然离了这条道儿,轻易不愿意再回来踩这块地盘儿。

今儿当真回来了,轻车熟路,大步流星穿过大堂,直奔灯光幽暗的后走廊隔间小包厢。

经理小王一路追着:“战哥,您找谁啊?”

罗战:“小王,刘晓坤人呢?哪间屋儿?你给指个路。”

灯光暧昧的小包厢里隐隐传出鬼哭狼嚎,妖孽的肢体在淫靡的烟雾中乱舞,刘晓坤正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左拥右抱。

一个光着上身下穿紧身仔裤的小尖孙儿,跪在刘晓坤两腿之间拱来拱去,被刘晓坤拎起来按在沙发上。

刘晓坤拽过洛杰,嘿嘿笑着:“宝贝儿,咱玩儿‘三明治’嘛!”

洛杰心不在焉地:“什么三明治?”

刘晓坤:“三明治就是,夹心儿呗!他在下边儿,我在上边儿,你做夹心小火腿……”

洛杰一听脸色儿就不好看:“我不想那么玩儿。”

刘晓坤扯着洛杰压上去,蛮横地扒裤子。洛杰半挣半就,不情愿地,裤子被扒到一半儿,露出白花花很细嫩的屁股和大腿,半跪在沙发上,这时候门嘭一声被撞开了!

刘晓坤扭脸大骂:“操你大爷哪路王八蛋不开眼的?!”

罗战又粗又沉的嗓子应道:“就是你大爷!”

包厢里这叫一通鸡飞与狗跳。

刘晓坤惊愕地从沙发上滚下来。

洛杰像夹馅儿包子似的被那俩人夹在中间,被罗战瞅个正着,这时候紫涨着面皮迅速抓起裤子,神色十分羞耻。

刘晓坤气得一边儿骂,一边儿要招呼手下干架,却被罗战宽阔的身板堵住门,堵在屋里出不去。

罗战根本就没带几个人来,身后就他那俩贴身小弟,麻团儿武和赖饽饽。

栾小武也不是吃素的主儿,腰里别了两把跺猪肉馅儿的大菜刀。三棱刀、砍刀什么的属于管制刀具,让警察瞧见是要抓的,但是保护大哥出门儿咱不能不带家伙啊,栾小武耍菜刀也耍得很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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