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又是悄悄地将手覆在小家的肚子上。
软软的,没那么硬了,何支觉着上边没动静,大着胆子抚了几下,嘶哑着声音,道,
“宝宝睡了吗?”
小东西轻轻地动了动。何支知道他这番闹腾,定是不舒服,花花说这孩子有灵性,能听懂周围人说的话,只是有点小脾气,喜欢折腾,生性顽皮。何支不知他这点是像了谁,反正小家是很乖巧的,难道是像自己?他正发呆着呢,小东西见他没动静,又是动了动,引起何支的注意。
何支盯着小家的肚子,温柔地摸了摸,轻声地道,
“宝宝……我是爹爹,是你另一个爹爹……”
小东西懒得动弹,似是一副早就知晓的架势,何支想到以前的事情,低下头去,语气有些沮丧地道,
“我不是故意说宝宝是怪物的……宝宝乖,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小家的肚子缓缓起伏着,何支觉着自己手下的肌肤蠕动得厉害,知道他是在回答自己,又听不见他说什么,又是道,
“我没有不要宝宝,宝宝一直很乖,爹爹知道的。我很喜欢宝宝的,宝宝一定很可爱,长得像小家。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呢?宝宝别害怕、别生气!是我坏!爹爹笨!宝宝不要难过了……”
小东西听了,不知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在小家肚皮上鼓出一个圆圆的小包来,何支摸上去,那儿便恢复如初了。何支听不到他说的话,叹了口气,温声着道,
“宝宝睡觉好不好?乖乖睡觉,不要动。明天就带你和爹爹回家,好不好?”
小家的肚子很快就安静下去了,看来这小东西很是听何支的话。何支回眸看着小家,将脸贴在自己叠起的手上,就那样呆呆地看着,看着看着,也就睡去了,直到天明晨起。
一大早便有热心的邻居大婶来敲门,问是生了没有,是不是生了个大胖小子。老大夫忙是回绝了,说只是动了胎气,还没生。只是昨晚这一闹,这整条街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这件事儿。于是何支被老大夫特命出来买早点,一出门便是遇到一群大婶的围观。
一个个都说,怎么样了,没事儿了吧,甚至有人送来了碗煎着荷包蛋的面条,塞在何支手里。人间冷暖,无处不在,只是何支头一回被这满满的暖包裹了,一时感动得,端着面条,听着旁边一圈妇人说着些注意的事情,傻愣愣地硬是站到面条都快糊了。
几人催促着他赶快进去让他家娘子吃了,他便急匆匆地跑进去。老大夫眼看着他出了趟门,转眼端着碗面条回来了,笑问是哪家大婶送的,他倒是愣得答不出来。
他进去的时候小家已经醒了,花花和兔子坐在他身边陪他说话,何支招呼着几人吃面。四人三两下便将面条解决了,一个个都舔着嘴唇,说是大婶的手艺比何支好多了。冷暖人间,一时也变得香甜。
不久,又有邻居来找何支,将他带到了成衣店里,两个妇人见他什么都不懂,便自己动手,精挑细选了许多小孩的衣物,又听何支说是个男孩,便直说他有福气,为他扯了几尺布,做成了孩子的尿布。到了午饭的时候,何支才捧着小衣服小鞋子小碗小勺之类满满一堆地回到了医馆了。街坊都是热心人家,这一堆倒也花不了他多少钱。
午后,何支跟着大夫絮絮叨叨地听了许多教诲,他一一记下了,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何支这次为保周全,记在了小册子里,头点得比鸡啄米还勤奋。
大夫说男身产子不一般,小心些总是好的,听何支他们住在挺远的地方,便劝着说在这边租间小屋,一直住到生了再走也不迟。何支本有这个打算,可是想到小家的身子也不一般,被人发现定是要当作怪物,思量之下,仍是不敢妄下决定,只得日后再说。
大夫见这般,也不好多说,知道他的难处,便也不再多劝。不想那日午后,医馆里忽然闯进两个人来,大吵大闹的,情形决计不比何支昨晚来得好。大夫又是急匆匆地出来了,看见那情景忙是迎上去。何支本是在后头喂小家喝汤,听前头吵闹,也不好出去,后来那老大夫竟是叫自己出去。何支便对小家说等会儿就回,让花花和兔儿陪着他。
何支一出来,看见那情景,当场腿就软了。大夫见他愣着,忙是道,
“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
何支哆嗦地走上去,听见那妇人的嚎叫,腿更软了。老大夫对着那妇人身边的丈夫道,
“小王,这样不行啊!你、你怎么不去找李婆呢!”
那小王急得满脸是汗,抱着自家嚎叫不止的老婆,哭丧着道,
“李婆!李婆她回家抱孙子去了!大夫!大夫快救救我家娘子吧!”
何支咽了咽口水,看着那妇人的肚子只比小家大出些许,此刻正坠在她的腰间,听那妇人的声音,定是疼极了不假啊!他脑子那么一懵,莫名其妙地将那妇人的脸与小家的脸重叠在一起,顿时浑身一震,吓得直哆嗦起来。
老大夫没法子了,稳婆回家去了,他这挂名的倒要硬着头皮上了,当下便道,
“快!快抱到里头去!”
他见何支直打哆嗦,眼睛一瞪,大声地道,
“你愣着干啥!这要命的事情!还不快来帮忙!”
何支哆嗦了几下,颤巍巍地走上前去,大夫忽地想起里头还有一位,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又道,
“快!叫你家娘子出来!别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