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玉,你老实告诉我,又出什么事儿了?你可别又自己拿主意。”
温庭玉知道自己哭得莫名其妙之极,他抬手要替李顺解衣服,偏一只手怎么也用不上劲,只能坐在一边手足无措的说:“什么事儿都没有……”他见李顺叹了口气的样子,急著解释说:“真的,真什么事儿都没,我只是……只是想了一个晚上,怕你和袁大人闹翻了。顺哥,你和袁大人,到底说得怎么样了?”他说著又拉著李顺的手说:“顺哥,你,你别担心我的身子,我什么日子都能过的,绝不会成你的累赘。”
李顺见温庭玉急得六神无主的样子,倒笑了起来,摸了摸他哭的红肿的眼睛,又勾著他的下巴吻了—会儿,才搂著他说:“你哪天才能改了这多心的毛病,放心吧,袁大人是个明理的,我不娶,他自然不会勉强我。”他低头勾画著温庭玉的脸庞说:“庭玉,你就算身子再不好,也不是我的累赘知道吗?别老自己贬著自己。”他顿了顿又紧紧搂著温庭玉说:“况且没你,我也不知道怎么活,庭玉,你千万别离开我。”
温庭玉被李顺紧紧的抱住,几乎抱得喘不上气来。他闭上眼睛,知道这顿饭必定是吃得凶险。他抽了抽鼻子,把又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眨回去,笑著说:“顺哥,你又不是没听到我昨天的话,我怎么会离开你?赶我我都不走的。”说著又赖著说:“你吃完了,我还没吃呢,饿死了,你去叫厨房快点好不好?”
李顺听温庭玉突然叫著要吃东西,楞了一下,“啧”了一声说:“你看看你,变脸比翻书还快,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难伺候的回来。”说著把他放到一边便要出去替他催。温庭玉见李顺宽了心,只嘿嘿笑著,突然又想起来自己的计画,转手拉回李顺,靠在他怀里细细商量了起来。
刚过完年,林家才做完七七没几日,林玉堂就星夜赶回了北京。他回来也没声张,只有林瑞和林玉笙两个人知道。进家门的时候已经半夜了,林玉堂坐在厅里,听著林瑞给他报这些天的事儿。
七七和这个年过的都平安,林雅月出嫁的事儿也筹备的差不多了。林玉堂又问了几句铺子上的事儿,这才话锋一转,问起了温庭玉。
林玉笙一提起这事就觉得窝火,林玉堂听了倒不动声色,只坐在椅子上转著扳指说:“这俩人还挺有默契。得了,吃一堑长一智,你以后也学著精明点,别被人一骗一个准儿。雅月的胆子也不小,不过都是要嫁的人了,这事儿就别责怪她了。还有,你也该想想那孙小三是咱们家养大的,你养了他那么久还不知道他的忠心?再说咱们林家要怕这个,雅琳敢在南方干那么大胆的事儿吗?”他顿了顿又说:“对了,那程秋君现在怎么样了?”
林瑞在下面答著说:“三爷花了五千两银子把他保了出来,如今养在西城那边的四合院里,我问过那边伺候的,说是精神是快养回来了。”
林玉堂点了点头说:“玉宏一个月有几日往那边跑?”
林瑞躬身说:“三爷一个月倒有二十多天是住那边的。”
林玉堂冷哼了一下说:“自己媳妇儿大著肚子,不知道回家陪陪,倒成天去顾念那么个疯子。”他顿了顿又说:“你回头找人给程秋君下一记猛药,毁了他的嗓子。然后告诉他,就说我说的,这次多亏没事,这是略施薄惩。让他以后定心跟着三爷,以后别再动什么歪主意,服侍好了三爷,常劝着他回家,否则别怪我不给玉宏面子。”
林玉堂喝了口茶,稍梢顿了—会儿又说:“玉笙,我上次让你安插玉宏进一镇的事儿怎么样了?”
林玉笙皱起眉头说:“袁世凯一直拖著,不过我听说,他打算把玉宏派去山东。”
“什么?”林玉堂猛的把茶碗往桌子上一放,站起来说:“这只老狐狸!”他来来回回的走了几步,冷冷的哼了一声说:“玉宏不能离开北京,还让他在冯国璋手下待著。你回头在冯国璋那活动活动,让他把广东那个协统慢慢的升上去。”
林玉堂见林玉笙应了,又见他的确是累得快脱形,挥挥手让他和林瑞都回去睡觉。自己坐回到椅子上,手里转著扳指,眉头皱起来想著林家的路。林玉笙和林玉宏一个不够精明,一个根本是绣花枕头,林玉笙是他和他爹安插进朝廷的钩,让他家从民商摇身一变成了官商,稳赚清廷的银两。而林玉宏则是他看准了清廷不稳,而袁世凯这人的野心绝不止当个北洋大臣那么简单,早晚会反。他安插一个自己人进北洋军,也能在以后的乱世里保住林家。
如今唯一让他安慰的,除了林雅月终于安心嫁给了张灏渊,就是这次在南方发现林雅琳是他唯一能放心的,以一个女流之身在南方主持家业并暗中资助革命党。天下将乱,他们只要能在手里掌上一点兵权,就能保证以后林家的富贵。
林玉堂心里叹了口气,也知道袁世凯不让他安插林玉宏进北洋一镇,除了是亮出保李顺的姿态,还有就是林玉宏的确是个绣花枕头,不会因为自己按了大量的资金进北洋便把这么重要的权放给林玉宏。
而他这么急于把林玉宏调入北洋一镇,袁世凯必然有所警觉,要调林玉宏去山东便是个警告。林玉堂叹了口气,好在北洋下属的三家兵工厂,有一家就是他投的钱,他供著军需,虽然不比实捏军权,但也足够让袁世凯倚重他林家了。
林玉堂闭上眼,靠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