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陌生舒适的大床上醒来,年若若先是发了会儿呆,有点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地。

微微侧头,身边的位置已经没有人了,只有凹陷的枕头显示昨天并不是梦,她颓然地扯起被子捂住头,深感无力。

不一会儿,桂妈来敲门叫她起床。

若若啊,不对,应该叫你若若小姐了。桂妈笑容满面地说等过几年成大人了,就可以注册了,到时候就是二少了。

年若若苦着小脸桂妈,你别这样说话,我很别扭

别扭什么傻丫头,二少爷虽说子有点软弱,可是脾气很好,我在官家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听过他一句重话,将来也一定会对你好的。

年若若不说话,鼻子酸酸的,有点想哭。

你呀,只要乖乖的,官家不会亏待你的,昨天老爷还交待,从今天起你就跟少爷小姐们一起在大桌上吃饭了。

听了桂妈的话,年若若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梳洗完,穿好熨烫整齐的制服下楼吃早餐。

二老爷二太太还没下楼来,二房里的三位少爷是一向都不在家用早餐的,此时餐桌上只有官之钫的老婆于伶俐和官之橘两人。

于伶俐是政界红人于议员的长女,家里也是旺族,嫁到官家好多年了,可惜一直没生孕,也不知道到底是官之舫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总之这几年两口子关系越闹越僵,夫妻不合,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

于伶俐一面慢慢吃粥,一面以一种颇为奇怪的眼神盯着正头喝牛的年若若看了半晌,突然低声说若若,昨天晚上,你叫得声音好大,未婚夫妻之间情趣再浓,也要收敛点才是,再说都那么晚了

闻言,年若若嘴里的一口牛差点没喷出来。

什么嘛她昨晚上叫得跟看到鬼似的,还不是因为官之砚突然吓到她,才不是见鬼的未婚夫妻情趣哩再说,房间的隔音效果有差成这样吗三楼都听到

不要脸同样一身高中制服的官之橘趁着桌上没大人,一脸轻蔑的话年若若,一定是你勾引我二哥,要不然凭你也想当我嫂子你也配

官之橘是昨天最后一个得知年若若突然成了自己未来二嫂消息的,差点气得她七窍生烟。待冷静下来又转念一想,如此一来,年若若就没机会去勾引雨枫学长了,算了,能保住雨枫学长的清白,只好先牺牲一下二哥了。

我告诉你,你休想听到我叫你嫂子官之橘冷言冷语地讽刺道将来我二哥一定会再挑个更好的女人当太太,你到时就成了下堂妇了,可怜哦,哈哈

下堂妇这三个字大概刺激到了于伶俐,她脸色变了变,又不好得罪小姑,放下吃到一半的早餐,起身上楼生闷气去了。

年若若仍低着头继续喝杯子里的牛媃,官之橘说什么,她一个字也没打算反驳,心想如果未来真是官之橘说的那样,自己才要阿弥陀佛、谢天谢地呢

任妄为惯了的官之橘才不管有没有得罪谁,还在笑,下一秒,那放肆的笑声猛然一窒,活像被坚硬的食物卡住了喉咙,恐慌地极速隐掉,四周空气莫名降了好几度。

之橘,二哥的事,用不着你关心。等年若若身后陡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听不出任何思绪起伏的声音时,她才知道官之砚来了。

有些奇怪他怎么会出现在从来不参与的早餐桌上,年若若两手捧着牛杯,讶异地转过头,看到一身黑色运动装的男人,脖子上挂着条白色的毛巾,显然刚在屋外运动玩。

快点吃,吃完我送你上学。他丢下一句话后便朝楼梯拾级而上。

官之橘一脸的尴尬和怒气,僵坐在那里,大眼又狠狠地白了一眼年若若,将这笔帐顺便算在年若若头上。

说来也奇怪,二哥看起来就是个很好欺负的人,但官之橘从小到大,唯独怕这个比自己大八岁的二哥。

二哥其实是父亲在外头的情妇生的,两岁时被带回了官家。老人常说,由小看到老,从小到大,比起大哥官之钫的自私自利,三哥官之珉的冲动妄为,二哥是个再老实不过的好孩子。

幼时的他,最让长辈们放心,学业也很优秀,在官家同龄的子弟里很是出类拔萃。

可是在多年前的一个冬天,她半夜口渴,拿着空杯子去客厅倒水喝,路过书房时,门半掩着,她无意中听到父母在里面争讑,言词说起一个得了重病的女人。她似懂非懂地听着,好久才恍然大悟,原来二哥不是母亲生的,难怪她总觉得母亲对二哥很冷淡,冷淡到几米视而不见。

不知是不是她多心了,十六岁的二哥突然转学去了国外念书,六年后再回来,她觉得他似乎变了,可是哪里变了呢她又说不上来。

他依然不会在大人面前撒娇卖乖,只默默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不给旁人添任何麻烦,但他同时也越来越低调,不知是刻意地收敛锋芒,还是真正的力不从心,不再参与同龄兄弟中的竞赛和争宠,最终淡出长辈们的视野。

他对什么事情都是随遇而安,有种水到自然渠成、无需强求的感悟,就算前女友跟之荷堂哥结婚了,他也仅是一笑置之,还大方地在婚宴上向一对新人敬酒恭贺。

跟这个叫年若若的乡下丫头订婚,算是这么多年来,二哥唯一做得出人意表的事情了吧

官之橘瞪着一脸平静吃吐司的年若若,愤愤不平地想,这死丫头有什么好不就是仗着有几分姿色吗但自己那清心寡欲的二哥会色欲熏心吗

才不会所以肯定是年若若费尽心机勾引所致她咬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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