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没事吧?”张医生手足无措,脸上一半担忧一半恐惧。
“咳咳……没事。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不许跟你们刘院长提,我母亲那边绝对不能知道。明白吗?”沈宜修抬起眼睛,冷淡地说。
“嗯嗯。明白。”张医生赶紧答应着,沈宜修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张医生拎起脚边的药箱,飞快地逃出了门。
……
第二天陈冉一直昏睡到中午,他醒来的时候,沈宜修撑着胳膊,侧卧在他身边,正在给他的手指涂药。
其实陈冉用了沈宜修快递给他的那个冻伤药膏,手指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沈宜修的眼神非常专注,动作非常轻柔,好像捧在手里的是一个珍贵易碎价值连城的瓷器。
“你……受伤了?”陈冉恍然如梦,已经记不清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隐约知道自己差点被袁艺他们带走,沈宜修把他救了回来。这时,他懵懵懂懂地看着沈宜修用手腕上裹着一圈圈白纱布的手给他上药,脑子里依然好像车祸现场一样混乱不堪。
“没事,小伤。还好穿得衣服多。”沈宜修笑了笑,眼角眉梢带着疲惫却暖洋洋的笑意。
陈冉转头环顾四周,这里的布置他很陌生,应该是沈宜修无数房子中的某一套,他说不定还来过一两次。以前,沈宜修一时兴起的时候,会带着他到各处房子里过夜,做-爱。
身-下还有点疼,陈冉皱皱眉,掀开被子看了眼,什么都没穿,身上一片狼藉。
不用记得也知道发生了什么,陈冉觉得脸上一阵发烫,无地自容。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宜修。
“怎么?还不好意思了?”沈宜修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亲昵又别有深意地说:“是我又不是别人,幸好是我不是别人。”
陈冉一声不吭,懊恼得要死。
“等你好了再跟你算账。”沈宜修温柔又不容拒绝地把陈冉翻了过来,轻轻拍拍他的脸:“有哪里不舒服吗?我抱你去洗洗,然后带你去医院。”
“胃有点疼。”陈冉挣扎着坐了起来,挡了一下沈宜修伸过来的手:“我自己去。”
等陈冉洗完,沈宜修已经收拾好坐在客厅里等他了,手旁边还有给他准备好的出门的衣服,围巾手套一应俱全。
“吃点东西再走?手不方便做,我叫了外卖。”沈宜修指了指餐桌。
“不了吧。”陈冉慢吞吞走到他身边,开始穿衣服,不太有底气地说:“我……觉得好多了,应该不用去医院了,我……想回去了。”
“回哪儿去?”
“回……我住的地方。”陈冉垂下眼睛,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盯着地毯。
沈宜修闭上眼睛,深呼吸,抑制住抬手给陈冉一巴掌的冲动,用尽全力控制着声音里的愤怒:“你该不会觉得,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情,我还会让你一个人在外面飘着吧?”他的声音好像又不自觉地冷了几分,带着决然的森寒意味:“你有本事拍视频,有本事威胁我,那你就去曝光,反正我无所谓了,闹出天去,你也休想再离开我。”
陈冉一动不动,盯着地毯没说话,昨晚要不是沈宜修正巧赶到,拼命救他,现在他还能站在这不冷不热的说话气他吗?
沈宜修盯着陈冉看了一会儿,觉得他大有站在这里化成石头都不动一下的决心和勇气,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贴过去吻了一下陈冉的额头,柔声道:“走不走的以后再说,先跟我去医院。”
说着不容拒绝地给陈冉戴好围巾手套,搂着他的腰把他往门口带。
下了楼,司机已经等着了,沈宜修把陈冉推上车,刚刚坐下来,又急不可耐地把他的身体环过来,把头按在自己胸口上。
陈冉挣了下没挣开,只好僵硬地靠在他胸前,闭上眼睛,听着他有些急促的心跳声。
沈宜修低头看着陈冉,怀中的人熟悉又陌生,这段时间,陈冉明显又憔悴了很多,瘦了,原本有点婴儿肥的脸颊凹陷下去,眼睛下面是浓得化不开的黑眼圈,皮肤呈现出一种近乎病态的苍白,简直让人不忍心看。
沈宜修仔细回想,可能就是这大半年,冉冉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颓败,就像过了花期的花一样。
可是为什么呢?沈宜修不只一次地问自己,为什么以前好几年,自己对冉冉从不真正用心,他反而好好的。现在自己动了真心,想要对他专一,对他珍惜的时候,他却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呢?
陈冉微微蹙着眉头,手按在肚子上。沈宜修见了,搓了搓手伸进他外衣里,在他胃部轻轻揉了揉:“不舒服?这里疼?”
陈冉点了点头,索性趴在后座上,把头埋在沈宜修大腿上。
沈宜修摸了摸他的头发,在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昨天惊魂一场,挨了两刀也值了,冉冉现在安安静静趴在他腿上,这简直是上天恩赐,应该去修几座庙,拜各路神仙的大好事。
“冉冉,你昨晚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沈宜修带着不由自主的笑意问。
“我说什么了?”陈冉抬起头,迷茫地看着沈宜修。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真应该给你录下来。”沈宜修淡淡一笑,有点尴尬又窃喜地把视线转向窗外:“你说你爱我了。”
“……”陈冉一下子坐了起来,局促不安地说:“我没有……我不知道……我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