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众人神色微怔,似乎没想到薛凝裳就这样走了。
明明,她不是赢了吗,即使胜之不武,也不当该就这样的走了。
“谢灵沁……”冥澜这才看着谢灵沁,神色微松,“她走了,这招以退为进赢了,不过,你是服了什么,才让自己看上去脸色成样?”
谢灵沁面色煞白的摆摆手,“无事,只是一种让人看上去一幅病态的药而已,你们先回别院吧。”
冥澜看着谢灵沁却并不放心,沉吟一瞬,摇头,“不对,这个薛凝裳虽然天性骄傲,不屑与弱者相斗,可是,断然不会如此轻易放弃的。”
冥澜面色狐疑,说话间,拱手,“得罪了。”话落,便要去探谢灵沁的脉搏,可是却很快被一股大力给拍开。
力量太大,几近磅礴之势,逼得冥澜若不是扶着一旁大树,只握不知退走多远,再定睛时,却见一锦衣华裳的黑衣男子已然手搭在谢灵沁的腕脉上。
“太子!”冥澜一脸戒备。
太子不予理会,看着谢灵沁,缓缓收回手,面目微沉,“这个薛凝裳,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她暗算我,可是又抵不过自己内心的骄傲,知难而退,这已经是代价。”
谢灵沁看着太子,没曾想,他竟看出来了。
是的,原本,她是服了之前宗政煦给她的药,打算装弱,就算输了,薛凝裳也过不了自己内心的骄傲,必不会为冥澜。
薛家,她是知道的,居于北荣边境,世家府邸,尚武的名门之贵,整个家族充盈着一种骄傲之气,内心的傲气,让他们不会屑与弱者比试,胜之不武。
而这个薛凝裳看上去性子骄纵,谢灵沁也早料到她会下暗手,所以想着服了药,看在她如此弱也当会下手轻一些,没曾想她下手颇重。
方才,她是见她明明知道自己被暗算了,却并没有将她下暗手的事说出来,才朝白是真的胜之不武,才放弃离开的。
“扑……”
谢灵沁终于忍不住,一口腥血奔出,吐在身旁乱草之上,触目惊心。
“你……替她隐瞒,所以……”冥澜也在这里明白过来。
“她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才放手离开的。”谢灵沁唇角带血,却依然容色平淡,“薛凝裳不是个小角色,我即使是赢了她,她必不会甘心,以后的麻烦想必更大,若是她再生出什么狠心思,以你的弟兄威胁你,你们,都难做。”
冥澜与一众兄弟看着虚弱的谢灵沁,神色动容,久难言语。
“我先带她走。”冥澜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太子一言,下一瞬,已经抱着谢灵沁离开。
“首领,我们……”身后,弟兄们看着冥澜,自然唯他马首是瞻。
冥澜这才转头看着他们,硬朗深沉的面上,带着几分阅世沧桑,“我其实,早就知道我的身世了,可是,我并不想回薛家,这般多年,我的人生,早已经被烙上了打杀的烙印,过惯了血雨腥风的日子,再难受任何束缚。”
弟兄们看着他,目光交汇,须臾,拱手,声齐伐一,“首领,从跟着你那一天,从跟着你脱离阎王殿的那一天,我们就唯你之令,马首是瞻,不管你以后如何做,是生是死,我们都会听你的。”
“好。”冥澜铿锵一声,一掌猛的拍在一旁方才谢灵沁和薛凝裳比试的树桩上,“薛家以后必定还会卷土重来,我们也必要有所依仗,而谢灵沁,她是我们的恩人,我先前与你们说的,你们,可真心愿意。”
“唯首领之令,马首是瞻。”
“不,不是我。”冥澜纠正道,声音铁血有力。
空气中沉默一瞬,而后……
“首领,我们日后与你一样,自当听从灵沁小姐之令。”
声音响在空旷的乱葬岗上,有种震撼人心的力量,让人内心强大至平和。
……
身后发生的事,谢灵沁其实并不知道,因为,在太子拦腰抱着着她离开时,她便已经晕了过去。
而宇文曜听着身后传来的话声,这才收敛心神,看着怀中素日里清冷的小脸此时安然恬静又苍白的样子,视线定在她轻阖着的双眸上,瞳仁又不禁隐隐一缩,抬袖,将一切冷风阻绝。
须臾,宇文曜带着谢灵沁到了一片分外寂静的小树林方才停下。
“听海,听风,你们守好,不许人接近。”
“是。”
听海和听风领命退至十米开外守着,只是,二人神色变化莫测。
之前,他们也没看出那个薛小姐是如何出手的,可是薛小姐定然是会暗算灵沁小姐的。
所以,他们搞不懂,如果太子真的这般关心灵沁小姐,为何,在当时不阻止,只要太子一出手,那个薛小姐定然是知难而退的。
可是,太子就是眼睁睁的看着灵沁小姐受伤,以她受伤后,又及时出现,眼下,明明担忧的在为她治伤。
他们越发看不懂了。
月倾洒落,映在二人的肩头,似苍翠凝化了秋色。
“今日,你挖我眼,剖我皮,碎我骨,毁我魂,他日,我定化厉鬼,缠你三生三世,扰你不得安宁……”
谢灵沁晕迷着,可是,脑中又反反复复的响起一个女子的凄厉嘶喊。
她不识得,看不清,只觉一股巨大吸力正拖着走向无尽的黑暗。
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