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做的我都完成了。”孩子乖巧的声音随之而来,却又耍了点滑头。
宋柏彦问他:“那不会做的呢?”
唐黎能想象出孩子抠着手指心虚的画面,只不过,她没等来孩子支支吾吾的回答,宋柏彦稳厚的嗓音再次响起:“只有你一个人上楼?”
“不是。”孩子的声音越来越近:“还有一个在外面。”
随着他话落,书房门也从里面被打开。
唐黎正好站在门口中央。
宋景天抱着门框,回头道:“我就说在外面,肯定不会有错。”
“……”唐黎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书房内家具,大多是红褐色的木材原色,偏中式的风格,沉稳而内敛,却又不会过于工作化,墙上悬挂的书法《兰亭序》,使得赋黾阜窒惺恃胖碌母竦鳌
宋柏彦打完电话,这会儿正坐在书桌后喝茶。
孩子跟在她身后回到书桌边。
唐黎注意到,书房靠窗的位置,摆着一桌胡桃木长几。
长几上是几盆红枫叶。
一副棉纱手套被搁在修剪枝叶的盆栽铗边。
就是宋柏彦在夏家摘下来的那副。
“在夏家都做了什么?”把茶杯放回桌上,宋柏彦出声问。
他问的是宋景天。
孩子的眼珠转了下,避重就轻地开口:“就是……我在楼上看见有人要进夏胖……他们家儿子的房间,后来我听见惨叫声,不放心就过去看看。”
回答完,悄悄推了把唐黎,提醒她——到你了!
唐黎:“……”
宋柏彦抬头,深眸望着宋景天:“没说什么不恰当的话?”
“我就帮他们做了个证。”摸不准大哥的态度,也许要教训自己,毕竟他说了谎,宋景天用小胖手抓着脸蛋,含糊地开口:“其实也没说什么。”
他说着扭头问唐黎:“你说是不是?”
唐黎自己都没想好要怎么应对接下来的情况,又见孩子把锅抛给她,一时间,舌头有些打结。
在她所接受的教育里,小孩不该学会说谎。
母亲在世时也是这般教导她。
人的坏习惯,很多是从小时候养成。
哪怕这个孩子撒谎是为了帮她,她仍然不愿意去配合,怕自己不经意的纵容之举,影响到孩子的后半生。
况且——
在宋柏彦的面前,恐怕她的包庇起不了作用。
所以,唐黎看了眼孩子,低声道:“说谎是不对的,不能提倡。”
宋景天震惊,小脸上就像写着“不敢置信”四个大字。
然后,他被流放回房间罚抄生字表。
走到书房门口,孩子回头,磨磨蹭蹭地道:“大哥,我功课还没做完,要是再写十页生字,明天可能起不来。”
明天周一,得上学,可不能迟到。
宋柏彦却说:“明天早上我让母亲叫你起床。”
目送孩子灰溜溜离开的背影,唐黎刚收回视线,宋柏彦已经问她:“刚才在夏家是怎么回事?”
唐黎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不出口,是她把黎鸢儿和夏朗关在一起。
不是怕宋柏彦告诉黎文彦,而是……她描述不出这种感受,就像,怕自己说出真相,宋柏彦会用异样的目光看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