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总体上就是如此,在新总督的开明治理下,设立议会,制立宪政——于此时兴旺的专制大树上移植一棵民主的嫩枝,借以警醒帝国的内政……从长远来看,大概可以产生一种互相促进直至融合了民主与专制各项优点的优良政体吧。”杨侃侃而谈。

“你说的是最好的结果吧。”年轻人并未被杨着意描绘的美好远景迷惑,“能彼此相合,产生一个改良的新品种固然是不错,怕的就是各自为政、争夺养分,最后导致两败俱亡啊。”

杨辩解道,“不管是以多么开明的姿态出现的专制,事实上最多能维持两三代连续的英明政策罢了,只有民主才是治疗这个痼疾的良药……”杨闭上了嘴。以自由和民主为终极理想的同盟不也随着高登巴姆王朝的灭亡而衰退至现今的地步了吗,两者互相斗争纠缠着却得在同一个时代落下帷幕,真是颇具讽刺意味到令人酸苦的事实啊。

吉尔菲艾斯了解到杨的想法,“不过,”他的微笑掺杂了奇特的苦味,“如果几百年后,人们将罗严克拉姆王朝与高登巴姆王朝相提并论,对莱因哈……皇帝陛下而言,会是一种莫大的侮辱吧。而我所做的,就是……”话锋一转,吉尔菲艾斯将自己从低沉的情绪中提升出来,“杨提督,你相信历史始终是前进的吗?即使它看起来总是不断重复,却也不是做着简单的循环运动?”

杨点点头,身为一个历史爱好者,这个基本信念他自然是有的。

“这么说或许很偷懒,创设更好的体制这种事就留给后人去伤脑筋吧,我所能做的,就是不抹杀这种可能x_ing,把和平还给他们,起码让他们可以在安定的大环境中去做这些事。”想了想,又摇摇头,“这个说法也很自大了。”

“不,”杨感佩地说,“你做的足够了,而你也能够做到。只是有一个最基本的前提——新总督的人选。他需要有为政者的智慧和宽宏,也需要有为臣者的正直和贤明,乃至为人者的道德感和羞耻心,一样也不能少。如果由你任这个职位,命运女神恐怕也实在无法再安排什么重大的位置给我,而只能任由我老老实实地去研究历史了吧。”

“你对我期待过高了。”吉尔菲艾斯笑起来。

“哪里,我只想找一个能让我过平凡日子的总督而已。皇帝陛下是你的好朋友,如果你提出请求,他应该会答应吧……”杨开玩笑地说。

吉尔菲艾斯垂下眼帘,埋住刹那黯淡的思绪,“是啊,或许吧……”

从会客室出来,一个自称肯拉特的清秀少年忽然攥住了杨的衣角,“杨元帅,您是殿下的朋友吧?以后请您多来看看大公吧,虽然殿下从来不说,可是殿下在这里没有几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笑起来也总是很寂寞的样子……”

朋友?想起了那个年轻人不经意间流露的落寞,杨任凭感x_ing的手掌挥去了理x_ing的考量,郑重地点头,“我会的。”

“似乎谈得很愉快嘛。”先寇布走过来套话,想听听杨刚才在会客室跟吉尔菲艾斯谈了些什么。

不过杨此刻却没有谈论政治的兴趣,“先寇布,你有看到金色物体发愣的习惯吗?”

“没有。怎么了?”

“不,没什么。”杨注视着事务官所出口大厅正面墙上挂着的硕大的黄金狮子旗,“真是灿烂的颜色啊——红色与金色的搭配。你不觉得吗,先寇布?”

退役的先寇布中将内心里发酵着狠狠嘲笑一番这个貌似二流学者的黑发青年的冲动。

“什么,你就这样向专制主义的走狗屈服了?”亚典波罗的反应永远比他内在的真正想法夸张。杨舰队成员的非正式聚会上,听完了杨向大家介绍的自己与吉尔菲艾斯的共识后,虽然经过慎重的讨论其他人都表示这是最佳的方案,亚典波罗还是个x_ing地挥舞了一下拳头。

杨不紧不慢地“安抚”着这个天生具有好战因子的学弟,“如果是走狗,他应该这样做:以叛国罪迅速逮捕我们甚至采取暗杀,彻底清除帝国的后患。尽管我们的死亡会造成一时的混乱,他也会遵循绝不伤及平民的原则,富有成效地镇压各种s_ao乱分子,从多种政策上使人民感到那些坚持民主的地下行动者才是破坏社会安定的罪魁祸首。也许在他数年的英明统治下,终于品尝到和平的甜美的人民会更加痛恨已经与反社会的恐怖主义联系在一起的民主分子吧——那时,‘民主’可能成了比‘地球教’更让人厌恶的名词了……”

“停!”亚典波罗做出一个堵嘴的动作,“你真是太高估他了?”这种前景实在太让人厌恶了。他不相信地撇嘴。

“这只是我对他的最低的估计。而他承诺的,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杨微笑着喝了一口红茶。上乘的白兰地——果然是很适合加入红茶的酒。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们就乖乖地看着他能做到什么地步吧。”

杨舰队的成员们,也只能抱持着如此的合作态度了。

……

一月十四日。

“生日快乐吗?”杨睁开眼睛,自言自语,“对不起,你要一个人去做那些事。我们却帮不上什么忙。”

第八章

再回到香格里拉饭店,已经是下午三点多。浓云转淡,晴空又渐渐收复了失地。

吉尔菲艾斯刚下车,就有人急匆匆地来通报,“殿下,有大公妃的超光速通信!”

“一听到大公妃的称号,刹那间大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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