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你放我下来,我还要看望母后呢……”

“殿下,识眼色也是做好皇帝的第一步,以后你会明白的。现在陛下和皇后娘娘有要事相商,我们先回承乾殿习字。”

孟萋萋此时已经没心情偷听太傅跟周誉礼又了什么,她只知道盛嘉彦的身形贴近的时候,她被笼罩在盛嘉彦的阴影当中。

“阿孟,”他蹙着眉,口气很不悦:“你怎么能穿成这样就出现在大臣面前。”

孟萋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只穿着白色绸缎里衣的她,披散着长发,还赤着脚站在冰凉的地面上。

“这不能怪我呀,我也不知道我们已经换回来了。”孟萋萋咕哝着嘴,转身回到床榻边坐下:“真是太奇怪了,为什么我们一落水又换回来了?我还没当够皇帝呢!”

盛嘉彦微微挑眉,表情饶有兴致的样子坐到了孟萋萋身旁:“你没当够?那正巧,桌案上堆着昨还未批阅的奏折,你一同看了去。”

孟萋萋听后立刻缩了缩脖子:“不必了,还是你来。”

盛嘉彦压着她的肩膀,想让孟萋萋躺下再休息会。哪儿知孟萋萋脑袋刚沾枕头,便又立刻弹起来。

“不行,我要去找景梵的麻烦!”

“为何?”

孟萋萋张了张嘴,又不知如何跟盛嘉彦,只能咬牙道:“我怀疑他在宫内用他的道法胡作非为!”

不然为什么拿了他的玉佩,她跟盛嘉彦就马上换回来了。如果真是景梵所为,谁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呢?孟萋萋必须要敲打敲打他,以免他做出更让人防不胜防的事来!

而盛嘉彦仿佛早已料到一般,从怀中掏出那块称心如意玉佩:“你的是这个?”

孟萋萋点头:“景梵一定知道些什么,我是他为什么好端端的送我一块玉佩呢。还要了我五十两!无良商人!”

“既然这样,你也不必去找他麻烦了,因为找了也没有用。”盛嘉彦将玉佩递给她,淡淡道:“是他做的,他不会承认。不是他做的,你问了也没有用。要真的要改什么,你还是改改你动不动就接济人的毛病。你对他诸多不了解,便贸然带在身边,自然是有风险的。”

孟萋萋理亏自然不出话来,想了良久她才毫无悔改道:“因为我觉得他可能知道孟庸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所以才想带在身边。”

到这里,孟萋萋忽然浑身一震。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景梵和他的徒弟景鹤明显是对孟庸有目的的,之前盛嘉彦是孟庸的时候她还不担心,现在变成她自己了,岂不是意味着危险就在身边!?

这下她后悔了,哭丧着脸拽着盛嘉彦的袖子:“那可怎么办啊阿彦!我觉得景梵不是个简单的人,他会不会对我……啊不,对孟庸做点什么啊!”

盛嘉彦面不改色垂眸看她:“现在知道害怕了?”盛嘉彦抬手抚着孟萋萋的发顶,细密的睫毛遮着深潭似的眼眸,他安抚道:“没有事的,一切有我。”

盛嘉彦猜测的没有错,这次落水事情过后,孟萋萋偶尔找机会接近景梵试探玉佩的事,景梵却是一副无辜的样子。因为灵魂互换一事出来的确骇人听闻,也不好跟景梵开口,而景梵更是咬定玉佩毫无问题,只是一个叫称心如意的好意头而已。如此一来孟萋萋反而不知从何发作了,更何况景梵自打进宫以来勤勤恳恳十分本分,而且他惯会广结人缘。现在宫里头上至太后下到宫女,无不对他夸赞有佳。大家会把他雕刻的神兽摆在家中供奉,虽然这些木头雕刻成的东西一点作用也不会有。

景梵也很低调,他只收他该收的银两,多余的他接都不会接。因为他顶着‘御用师’的名号,有多少人想要巴结,却都被他古怪的性格拒之门外。

一瞬间,孟萋萋觉得宫里头好像谁都喜欢这个景梵,除了她和盛嘉彦仍旧对他怀有几分警惕。

……

秋日的某夜里,当四下寂静无声时,躺在床上熟睡的孟萋萋被一阵腹痛折腾醒。她摸索着下床,穿着鞋子推开房门,摇摇晃晃迷迷糊糊的往茅房走去。

在茅房里孟萋萋对着恭桶一阵释放,地间只有‘噗通噗通’的声响。她闭着眼,感觉自己就快熟睡过去。

然而此时外头有了不符合情景的声音,起先听起来像是风声,后来孟萋萋仔细听了,却发现是有人在悄悄话。

“你为什么来这里了,赶紧离开,如果被人看见了我们就完了。”是个女声,听起来有些焦急和担忧。

“玉儿!”男人的声音透着掩盖不住的相思,他的声音比之女子的稍大一些:“我忍辱负重这么多日,为的不是只见你一面。我知道你在宫里过得不好,只要你肯跟我离开,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不怕死,我只怕你忘了我们当初的誓言。”

被称作玉儿的女子有些难过道:“可是有什么用呢逸哥哥,我早已是皇帝的妃嫔,即使皇上可能根本记不起我这个人,我也出不去了。这所深宫困住了我,我不希望它也困住你,趁着你还是正好的年华,出去自己谋一份活计,将我忘了。”

“我不会走,只要你不答应我,我不会离开皇宫!”男子有些激动:“我潜伏在宫中这么久,只分配了倒恭桶的活,我忍气吞声这么久,只为了能带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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