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敖氏一党把持朝政多年,这些官员若不堪用,得另选贤才。如今还未到大比之年……”
宁泽天坐到御书案前沉吟片刻,抬头看着面前的藩王们笑道,“礼王刚才说到皇室宗亲,非常之时,正好是该宗亲们陪朕共度难关。”
他对宁允之说道,“允之,朕看就由你在宗亲子弟中选拔堪用之才,选一些下放地方任职。宗亲子弟任职,也由吏部按官声绩效考核,优则擢,劣则罢。”
“圣上,哪有让宗亲与庶民相提并论之理?”
王爷们急了。要是按圣上这意思办,宗亲们没了封地,要入仕还得跟寒门子弟抢官位,那他们的日子怎么过?就靠着宗亲府发放的禄米吊一口气吗?
“朝廷选官,唯才是举,唯贤是举!学子们乃是孔孟子弟,宗亲们有何不服之处?”宁泽天脸色一沉,“太祖起居注上说皇室宗亲要为万民表率,朕觉得皇室子弟,才干应该更优才是,放到地方为官,知民间疾苦,为万民树皇家表率,正是一举二得。”
“至于庸庸碌碌之徒,就在京城待着。林郡主曾说过,天下最大的好事就是能吃饱肚子。你们放心,朕不会看着族人饿死的。”
礼王们……林郡主没追求,不代表所有人都没追求吧?
宁允之和林云暮、翁太傅们率先下跪,说了句“圣上圣明”。礼王们有心反对,奈何人单势孤,一时不敢当殿反驳。
林云暮看着满脸不服但不敢反驳的礼王们,圣上乾纲独断,谋求深远。看宁允之这些折子,显然是圣上从北齐回来时就下令搜集了。
而让宗室子弟外放做地方官,这一手更是厉害。要知道封王的总是少数,而官位却是多的。各家子弟、庶子庶孙,原本无望继承爵位只能仰人鼻息的,现在却多了出路。而有为官这条路在,往日那宗室就封王的传言,也就熄了。
林云晓再一次为云晓担心,圣上是有为之君,这样的皇帝,为了江山社稷,是不会顾着儿女情长的,这样的人,会是云晓的良配吗?
接下来几日,京城中很是热闹,藩王们联合宗亲上书,认为圣上的做法违背祖宗家法。
翁太傅们则认为圣上此举乃是谋求长远之计,上书驳斥。
而在这上书和驳斥中,翁太傅带着刑部吏部的官员,将宁允之所提的奏折一一查证,有些还接了苦主进京询问。
半月后的早朝上,翁太傅递交了一份奏折,参奏各地官吏与各王府的王孙公子共三百零二人,贪赃枉法,草菅人命!
500章 圣上的赐婚
这日早朝上,礼王等宗亲们也站在御阶下,听着翁太傅洋洋洒洒,一条条念着这些人的罪状。
翁太傅声音铿锵,一连念了一个多时辰,才将这份奏折给读完了。念完之后,他胸膛起伏,难掩激愤之情,“圣上,这些人知法犯法,民怨深重,理当从严处置。”
宁泽天看着送到面前的折子,下了亲政后第一道政令,“杀!”
“圣上,这些人中还有宗室子弟。”翁太傅又大声提醒道。
按照心照不宣的规矩,宗室子弟犯法,就凭着一个“宁”字,就能从轻发落了。
宁泽天目光冰冷地看向台阶下的藩王宗亲们,冷冷地说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其他人还未如何,礼王却是脚一软,瘫倒在地,翁太傅参奏的这些人里,有五个是他的儿子!
翁太傅们跪下大呼,“圣上英明!”
御笔朱批之后,卫国有史以来的最简短的一份圣旨下传各地,这份圣旨上,每个人名之后,就是一个简单的“杀”字。
犯事官员陆续押解进京,验明真身后直接押赴刑场,杀头示众,每日都会有新的人头挂到城门示众。
午门外的青石砖上,血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开始几次,太监和侍卫们挑水又擦又洗,还能洗干净,到后来,那血已经渗入石砖中,青石砖隐隐发黑,已经洗不干净了。
官员们上朝,经过午门时,就觉得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
卫国的吏治,空前清明起来。新下放的地方官,人人都是到午门走过一圈的。一想到脚下的石砖都是血染黑的,再想伸手也得掂量一二了。
林晓也去观过一次刑,几个犯人押在刑台,面无人色。刽子手光着上身,手起刀落,一股血冲出。台下苦主们放声大哭,还有人在边上烧纸钱告祭枉死的家人。
林晓看完,回到宫里,难得有些心情低落,那些苦主都很可怜。她觉得自己应该出门转悠一下散散心。林云暮几次要接林晓回镇南王府去住,宁泽天不答应,借口宫中太医随时候着,方便。
林晓想着散心,想起来林云暮念叨让她回镇南关住几天的事了,跟宁泽天一说,宁泽天跳脚了。从这到镇南关,一来一回得多久?林云暮想把林晓骗回镇南关去,打的什么主意?
“不行,你不能回去!”
“为什么?”
宁泽天挖空心思想到理由,“云晓,你大哥那人看着就不懂吃,王府里有好厨子吗?肯定没有……”
“大哥说可以给我请好厨子,我爱吃什么菜就请什么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