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兰宁来了周宅,提出要单独和王朝露说说私房话时,周仕也挥挥手就放了两人下去。随后躲在窗边偷听的婆子也回禀来说,夫人并无不妥,这时候周仕才踏实的放了心,出了宅子去查书房被盗的事情。
摆脱了监控的兰宁给王朝露把了脉,发现眼前这个人身子已经亏空了大半,现在不过是凭着一口气在硬撑。兰宁态度强硬的要带着王朝露走,可是王朝露不想走了。她觉得自己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人命,要不是她和周仕的孽缘,可能周仕也不会攀上二王爷又盯上了兰家,甚至还为了自己的狼子野心,害了整整一个乡的百姓。若是一走了之,这辈子,她可能都不会安心了。
所以,她想报仇,也想赎罪。
兰宁不忍心苛责她,可也不认同她玉碎的决心,而且在兰宁看来,现在最主要的事儿是先把王朝露的身子调理好。所以两人聊了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没办法,兰宁先出门去给王朝露配药了。她走后不一会,一个丫鬟假托兰夫人给王朝露送信的借口,进了内宅。
王朝露起先还奇怪,兰宁这是有话忘了说?拆了信,王朝露才不禁大笑了起来,原来,这信是老熟人写的----王奕湛。
信中大约说了朝中形式,还有王家立场,也为王朝露分析了她的处境,甚至王奕湛在信里将王家的布局全盘托出。这个局是从王信芳私奔出走就开始布局的,本来也只是为了惩罚周仕夫妻两个,后来意外的发现周仕身后还有个妄图翻天的二王爷,这对于在官场上已经日薄西山的王家来说,真是莫大的惊喜了。
王奕湛在信里写道,这时候应该是你我二人联手的时候了。王朝露就是看到这才大笑的,原来还是自己欠的债,还了吧还了吧!
信的最后,王奕湛大咧咧地写着,若是合作就去找联系人,自会有人告诉她该怎么做,若是不合作也大可以把信交给周仕。最后附上了土窑县她可用的人,名单里有诸多的人,其中毅然写着两个名字----宁主簿,宁娇儿。
王朝露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个笑话,她一直自恃来自现代,受过高等教育,又见多识广,在这大庆朝她是谁也瞧不起的。可这才短短的几年,她已经穷途末路,了无生趣了。
王朝露盯着手上的名单,目光忽然就跑到了拿着信的手上,王朝露没有注意过,这双从来都是养尊处优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苍白干枯,上面的青筋和血管纵横交错,面目可憎,大体现在自己的脸也是这样吧。
王朝露搓了搓脸,记下了名单里的名字,然后把信和名单一同烧了个干干净净。
傍晚,兰宁去而复返,带着大包小包的药,她还是想带着王朝露走,可是王朝露的心已经坚定了,这里的事儿她没有向兰宁细说,只是催她回京城去。
兰宁哪里放心,可是王朝露的理由也很强势----只有兰宁以回兰家商量合作为借口回了京城,周仕才能安心得好好对待自己。而且王朝露也告诉了兰宁,等周仕放松,她自会找机会溜走,去京城找兰宁。
几日下来,王朝露的态度一贯的坚定,兰宁再三劝说也没有动摇一分。
周仕那边一直在催促兰家尽早结盟,而且,周仕一心想留了王朝露当人质,对于兰宁把王朝露接回京城养伤的提议充耳不闻。
最终,兰宁见王朝露如今身体还是一直很虚弱,实在也经不起长时间的舟车劳顿,周仕又催得紧,再耗下去怕是周仕会起疑心。所以兰宁在土窑县待了十天后,还是启程离开了。
临走,兰宁把王奕湛给她的那一队人马留在了周宅,正趁了王朝露的心。
而王朝露只请兰宁办一件事,那就是量力收留一些因为洪水无家可归的孤儿。兰宁照办了,回京的一路上,她救助了很多因为洪水流离失所或者因为病饿而晕倒在路边的人,这些人有的被送到了沿途的兰一堂,有的则带回了京城。其中,有两个小女孩,因为伤势太重被一路送回了京城兰一堂,后来病好了,兰宁给她们起了好听的名字,叫做心儿,蕊儿。
兰宁走后,不几日,宁娇儿来了。
宁娇儿的到来,王朝露一点都不意外。可是叫她意外的是本应该大腹便便的宁娇儿,现在却是腰若细柳。
“你这是生了?”王朝露没反应过来。
宁娇儿笑得很好看,“哪儿啊,有人闯了老爷的书房,我正在那里整理书信呢,叫人推了一把,人也晕了过去。这不孩子掉了。”
宁娇儿说的风淡云清,掉了孩子仿佛像是掉了根头发一样简单。
王朝露却想起了那方带血的手帕,她看过了,虽然宅子里许多下人都在名单上,可是小环并不在。瞬时王朝露以为小环是被宁娇儿给灭了口,看向她的目光就带了恨意。
宁娇儿从小就是受了训练的,细微末节就可以察觉很多事情,别说这直晃晃的目光了。
既然宁娇儿是来摊牌的,所以有些话要说清楚,宁娇儿直接说了当初知道小环要报仇,所以引着周仕见了她,又告诉了她书房里有证据,小环果然只盗苏吮竞托拧
可是毕竟她不专业,留下了尾巴,为了帮她掩盖,宁娇儿顺势撞了桌子,转移了大家伙的注意力,也成功洗脱了小环身上的嫌疑。现在那小环被宁娇儿以吃醋为由,赶出了县衙,估计已经躲到了乡下去了。之所以给王朝露制造个小环危险的假象,不过是为了激发王朝露的斗志,为合作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