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有贵客来了,纷纷向码头回望。

“想不到啊,秦公子竟肯赏脸。”袁起鸿笑脸迎来,声若洪钟,面上虽一味是喜色,内里却真的是意外。他与这位“秦公子”在生意场上打交道已一年有余,却仍然摸不清对方的底细,甚至连“秦公子”这个名头是真是假都存疑。只知他掌握了数条产业的命脉,在京城几乎是一手遮天的财势。

水烟缥缈,缓风徐徐,方重衣立身于船头,衣摆随风,清雅至极的身影仿若入了画,端的是翩翩浊世佳公子。

袁起鸿的小女儿袁若看得一怔,挪不开眼了。

众人注意到,秦公子身侧的姑娘也同样惹眼,两人都穿着天青蓝的衣裳,与眼前这湖光山色融为一体,仿佛浑然天成的美景。

方重衣一步下了船,沉静的目光将在场众人扫过。

苏棠沉眸敛神,紧随其后,心中却后悔不迭,早知道要面对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物,她说什么也要换其他颜色的衣裳。

除苏棠之外,方重衣只带了一名侍卫,其余人都留在北望湖边的码头。那侍卫从后方走出一步,双手呈上一方锦盒,花纹精致隆重又不失大气,但看外盒也知里边会是何等价值连城的珍宝。

袁起鸿笑着接过,打开锦盒那一瞬,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连忙道:“真是让公子破费了……”

声音诚恳谦逊,又不卑不亢,自身泰然气度仍然不减分毫,让人一听便知是见惯了风雨的。

袁起鸿将贺礼交予旁人,亲自迎着他们一行人往园林走。

路上,苏棠好奇,低声问方重衣:“之前洪帮的人不是喊你七公子吗,怎么又变了个名字?”

“那只是道上的称呼,与商贾交道是另外的名头,还有别的,你想听吗?”这次话说得有头有尾,轻言细语,听得出来他此时心情不错。他的嗓音本就好听,语气一旦温和下来,便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苏棠又侧目瞥了眼那锦盒,不觉问出口:“世子送的是什么?我看人家是真吓着了。”

“天底下最无聊的便是贺礼。”温润的嗓音自带几分慵懒,令人想到盛夏微醺的午后,“无外乎那些贵而不实用的,这你也好奇?”

她撇嘴,决心不再自讨没趣主动开腔。

方重衣习惯了她平日那些回嘴,陡然没了回应有些不甘心,又自顾自补充:“你若实在想知道,下次再遇上了便由你来挑,正好,省得本公子费脑筋——”

见他把话硬接下去,苏棠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只低垂着眼,淡淡地回应:“世子说笑了,我身份低微,怎么敢做这种越俎代庖的事。”

方重衣:“……”

噎死你。苏棠把脑袋压得更低,乐得眉毛都要飞起来。

袁若走在后面,见他们俩肩并肩走着,还时不时在一起交头接耳,心中酸涩难言,出双入对般的天青色衣衫更是刺眼。人人都说秦公子举世无双,风华无二,只是身边还没有可意的人。袁若见过好几次,他的确只是带着寥寥几个护卫,完全不像其他公子哥儿那般,到了年纪,便找贴身伺候的丫鬟早早开了荤。

可见是一心一意的人。

袁若不知他身边这位姑娘是怎样的说法,若是丫鬟,这容貌也过于出众了,再说哪有公然和主人穿成对儿衣裳?若说哪家小姐,又完全不见秦公子有什么表示,不应该的。

她心底不甘,不轻不重喊了一声:“秦哥哥?”

余音绵绵,暗含小女儿家柔情婉转、欲说还休的情愫,还有几分亲近之意,袁老爷、侍卫、若干下人等闻声纷纷回望。

唯独方重衣没回头。

听到这声“秦哥哥”,苏棠恍神了一阵,见方重衣完全没意识到在喊他,暗暗扯他袖摆,低声道:“公子,喊你呢。”

在外,方重衣通常都会隐瞒身份,苏棠也从善如流喊他公子。

他这才转头望去,但跟之前是一个表情,没任何表示。

空气一度十分安静。

苏棠脑子里火花一撞忽然想明白,世子大人五米之外雌雄莫辨鬼神不分,人娇滴滴的小姑娘在他眼里可能只是一团雾状……

袁若见秦公子回头,羞赧地低头,还特意整了整裙摆。

“应当是袁老爷的家人……”苏棠在他身侧轻声提醒。

方重衣淡然点了头,面上是温文有礼的微笑:“好久不见。”

袁起鸿见他总算应了,忙上前活络气氛:“若儿也是见过秦公子几次的,譬如去年在畅合园……哎,还记得当时,公子一曲秋水惊艳四座,若儿从小习琴,大抵是想借此次机会,向公子讨教一二。”

袁若羞赧地抿唇,正好父亲替她找了个好由头,便默认了。

“袁老爷过奖。许久不弹,早已生疏了。”方重衣模棱两可道了句,说罢继续往园林走。

袁起鸿一怔,自己打了个圆场,把话头掐断。女儿这一出他也没料到,说起来他也有这份心思,若儿更是不必说,但也得人家有意才成。

一行人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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