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压抑的呼吸声。

苏棠淡漠地垂下眼,一个没注意手臂就被猛地拽过去,陷入他宽厚的怀抱里。

方重衣抱她抱得很紧,仿佛积蓄了太久的执念一下子倾泻出来,气力带着几分狠,几乎要把人融入血肉之中。

她埋在他胸口,简直有些喘不过气来,想脱身却根本动弹不得。他的唇触到她耳廓,炽热的气息落在脸颊上,暗潮汹涌的疯狂令她害怕,情急之下曲起腿,准备朝他腿间的要害处踢去。

方重衣身手好,这点防备度自然是有,当即微微松开手臂,环着她转了半圈,把人抵在门上。

“棠棠,这样不行的。”他严肃地望着她,低声告诫,想了想又补充道,“对别的男人可以。不过,本世子也不会让这种危险的情况发生。”

苏棠两腿被抵着,这下彻底动不了了,忿忿剜了他一眼。

她想起“无双公子”身份一事,眼中的怒火转淡,挑眉悠然问:“世子原来是皇上,在侯府待了这么久,我竟不知道呢。”

方重衣哑然,本就醉意朦胧的双眼流露几分迷惘。

这反应如她所料,于是又淡淡说道:“世子和皇上……是不是孪生兄弟?天下人皆不知此事,而我因为能画出世子的样貌,才惹祸上身,甚至差点被杀人灭口,是不是?此外,世子平日最忌讳我提到你的眼睛,想来,这是和皇上唯一不同之处吧?既是弱点,也是破绽。”

苏棠说着说着便觉得委屈,她多冤枉啊,莫名其妙被卷入这些腥风血雨中。

“好聪明,你总是这么聪明。”方重衣笑了,醉意下,眸光流转的桃花眼几乎是人间难得的风姿。

得到肯定的回答,她嘴角艰难撑起一点笑,几乎赌气似的说:“如今我全部知道了,世子也可以杀我了。”

“我怎么可能杀你,我也不会让皇上杀你的……”他时而清醒时而又语无伦次,握住她肩膀的手忽然间加重力道,“不准你再说这种话!”

苏棠吃痛,皱起了眉头:“凶什么凶?整天就知道拿乔摆谱,就知道凶我吓我欺负我,你还会干点什么?”

方重衣不知是醉酒变迟钝还是被她的话刺激,眸子里的流光慢慢黯下去,呢喃不清的声音低低道:“不凶你了,不欺负你了。”

这一服软,她反倒有点接不上话,平日自己稍稍反抗便会换来各种各样强势的压迫,今天话说得这么重,他反倒步步退让?

照理说,喝醉酒的人不是更无法无天吗?

大概是酒喝多了不好受,方重衣微微低着头,敛目养神,额前碎发投下错落的阴影,遮盖了精致如画的眉眼,那双手仍然抵着她肩膀,不肯放开。

苏棠一时也忘了赶他,细细回味之前群臣跪拜的那一瞬,几乎难以想象主宰天下的九五之尊……和他长着同一张脸。

难怪当日在文极殿,只有她一人是面见太后,皇上恐怕是有意回避她的。

醉酒后的方重衣性情大变,再加之光线朦胧,没了平日的凌厉感,苏棠心底的防备放松,鬼使神差就问出口:“既然你们是孪生子,为什么世子没有当皇上啊?”

他迟钝地抬起头,迷离的眸子闪了闪,慢慢道:“登基那天我睡过头了。”

“……”

这什么胡言乱语?!

苏棠觉得自己太傻,跟一个酩酊大醉的人说话,不是对牛弹琴吗?

“对了。”她脑海里火光一闪,“考待诏时在试场出现的皇上,难不成是你?”

醉意深重的他下意识点了点头。

苏棠顿时醒悟,难怪跟当初签卖身契一样,剥削压榨如此熟练!

她压下心头怒火,盯着地上的菱格地砖,冷静道:“这么晚了,我想休息,再说一个姑娘家的屋子,总不好让人随意出入……世子爷一言九鼎,既然说不会欺负我了,那就还是离开吧。”

房间里静默如水,烛光将一高一低两道影子映在墙壁上,彼此都纹丝不动,仿佛无声的对峙。

抵在她肩膀上的手一点一点卸了力气,良久才完全松开,微哑的嗓音轻轻“嗯”了一声。

夜寂无人,声音透出几分寂寥。

不知是不是苏棠的错觉,方重衣的气息不太稳,不像是醉酒的缘故,带了点虚弱。

“那我走了,你……”

方重衣说到这,莫名其妙就卡壳了,像是喝断片忘了词,眸子里也雾气朦胧的。他晃晃悠悠推开门,踏上走廊,一路东倒西歪地离开。

苏棠长舒一口气,趁人出去了,赶紧轻手轻脚把门关上,没带出一点声音。

大门落锁的一瞬间,摇摇欲坠的方重衣猛地撑住墙,喉间一阵腥甜,咳出口血来。

胸口仿佛淤积了无数细小而锋利的石子,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小刀细细密密割过,紊乱的气息在体内胡乱冲撞,四肢百骸却是僵冷的,几乎要没了知觉。

方重衣不知自己撑不撑的过今晚,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他不想走。

倚着墙的身子慢慢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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