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他不由得看了眼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的司徒明天。
司徒明天听得入神,“那你说怎么办?”
话音刚落,vip病房的电视上,忽然播出一条滚动新闻。
“图斯兰发生7.2级大地震,当地反政府武装分子叛乱,名华侨被困机场呼救!中国政府已派空军救援!”
……
向园大脑轰然炸开,空白一片,耳边嗡嗡嗡的不断轰鸣,仿佛听见了头顶上空飞过的直升机的轰鸣声,整个人呆呆地坐在病房里。
家冕掏出手机刷热搜,猛然发现前两天居高不下的#东和集团#此刻已经退至几十名开外,还有在一直往下掉的趋势,热搜前几已经被图斯兰地震各种话题刷爆。
前几天还在网上肆意谩骂的网友们,忽然在一瞬间,仿佛被一种莫名的力量牵引拧成了一股绳,也许是那抹坚定的中国绿,也许机场那些华侨渴求活下去的眼神触动了他们本就虚无缥缈的心。
向园淡淡回过神,对赖飞白说:“现在是最好的时机,这几天找人撤热搜,不要做出任何回应,我们把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都顺一下,把那些造谣的账号都一一截图出来,你单发一张律师函是没有公信力的,就这两天,我们什么都不做,只做一件事,把造谣过五百的账号拉出来,直接提起诉讼。”随后,她看向赖飞白:“杨平山的辞职报告批了么?”
赖飞白:“还没批。”
“批了吧,”向园说,“我入职,我不懂技术,网络安全那块我无能为力,杨平山这个吃吃饭喝喝酒的位置我还是可以的。至于网安部的吕泽阳,能拖多久拖多久,随便找个理由把他搪塞过去,我在等一个人回来。至于其他人,想走就让他们跟着杨平山走。”
“那余下的位置,一时间上哪去招这么多人。”
向园看向司徒明天:“西安。我建议您把西安分公司关了,统计八十个人,先入总部就职培训,薛逸程跟尤智这两个人,可以入网安部,我知道您对薛逸程有意见,但是这种时候,您得先把公司保下来再考虑后续问题。”
司徒明天见她安排地妥妥贴贴的,哪还有自己插话的份,也只是嗫嚅着说了句:“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赖飞白插话:“可是还有个问题,离职里,除了杨平山,还有几位也是股东,退股金额加在一起总共一亿两千万。董事长目前手里没有这么多现钱。”
家冕冷不丁说:“我刚把飞行基地给卖了,加上手头上的余钱,大概有四千万左右。您差多少?不行我去借。”
向园经济解禁,但前两年她端着的架子,不开直播不要礼物,都没怎么赚钱,相比家冕在外头时不时搞点小投资,囊中未免羞涩,拢共资产也就千把万。
司徒明天忽说:“把别墅卖了吧,”旋即看着那俩人,“回老宅吧。”
老宅的记忆已经是许久之前,向园甚至都没什么记忆,只记得小时候一家人逢年过节就聚在一起看她和妈妈唱歌跳舞,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也就唯有那两天是快乐的。
等她再懂事些,家里就开始搬进了大别墅,妈妈终日不见踪影,后来连过年索性也不出现了。
也不知道,那老城墙含羞带怯的海棠花,是否还开着?
……
向园看着司徒明天:“回啊。”
静默半瞬,向园才说:“把公司交给我跟哥哥吧,不会可以学,小时候您不也这么教我们读书写字?”
“你们?”
“嗯,我们。”向园点头。
“妹妹都这么说了,”家冕紧跟着开口表态,“我这个当哥哥的,也得表示下,虽然我没学过金融管理,但是我昨天晚上规划了一下,其实咱们可以不用这么固化思维地管理公司,比如说,咱们可以考虑下,开个宠物连锁店……”
不等他说完,三人齐齐:“滚。”
氛围终于缓和,连赖飞白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等两人离开。
天色渐暗,灯火渐起,病房昏暗,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电视亮着微弱的蓝光,衬得整个病房幽幽亮。司徒明天躺下,赖飞白替他掖好被子,给他将夜里要喝的水温好放在床头,终是没有忍住说了句:“润生集团的周董前两天联系我,说是想见见向园。”
瘦小的老爷子窝在被子里,传来一声轻咳:“做什么?”
赖飞白:“说是愿意入股,填补杨平山的资金空缺。年前医疗ai的项目刚批下来,咱们就把所有的资金都投进去了,现在账面上剩余的现金流不多,这阵子又出了这么多事,员工遣散费、安抚费,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银行那边对咱们的信用评级似乎有疑虑,迟迟没批下贷款……”
司徒明天哼了声,“有疑虑?咱们以前有钱的时候,跟我们批业务的时候到没见他们有什么疑虑,现在这会儿跟他们借十个亿,倒有疑虑了?”
赖飞白:“咱们现在公司事情多,人之常情。”
门外,护士推车过,哐啷哐啷作响,向园回来拿包,手刚扶上门把,便顿住了。
司徒明天:“现在账上还有多少钱?够不够支付下期工程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