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吃剩的半包透糖、两块顶皮糕放在茶盘里送了过去。
“你和连震云……是怎么回事?”
齐粟娘正呆看四爷吃透糖,猛听得此问,一颗心顿时跳得如擂鼓一样,背心发汗。她看着四爷盯过来的眼睛,力持镇定,“臣妇不明,四爷问这话是何用意?”
四爷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着她慢慢站起,“臣妇在四爷面前,虽是个宫里出去的奴婢,但四爷这般问话,怕也是失礼了罢……”
四爷见她抬脚要走,哼了一声,“高邮知州怎么还是当年那一个?”
齐粟娘心里一凉,想起齐强当初替高邮知州跑地路子,嘴里发干,伸出去地脚又收了回来,低着头慢慢坐了回去,含糊道:“臣妇……臣妇不知……”只觉四阿哥的眼光落在她脸上,一层又一层挖开了她地皮肉,非要看出个究竟不可。
齐粟娘死咬着唇,双手在袖子底下紧握成拳,已是横下一条心,无论四阿哥怎么怀,除非是连震云得了失心疯,来和她对质,她绝不会承认她进过连震云的包间!
房间里静默良久,齐粟娘背上已是汗透,却不敢抬头转眼去看四阿哥,怕神色间露出破绽。四爷依在床头看着她,半坐起,伸出手托过她地脸,“……你守规矩些,好好跟着陈变之……”
齐粟娘涨红了脸,瞪着四阿哥,“四爷这话——-”她一肚子羞恼,待要发作,却听得前头有了些动静,“大爷,小心着,别摔着了--您先躺着,小的去厨房端醒酒汤……”粟娘听得是齐强回来,刚要顶嘴地冲动立时又被打了回去,忍着怒气,扭过头,看了看天色,“已是五更天了,四爷歇着罢。”说罢,起身就走。
前进厢房里,伏名正给齐强喂醒酒汤,见着齐粟娘走了进来,不
,“姑奶奶,怎的这般早就起身了?”齐粟娘苦笑+应付过去,看得齐强已是大醉,只得和伏中一起侍候他睡下。
齐强直到近晚方才酒醒,梳洗换衣,听着昨晚漕帮坛口里出了事,便打发伏名出去打探消息,不多会,伏名一脸惨白地跑了回来,“大爷,出事儿了,知州大人被摘了印,直接押到衙门口站笼里,这会儿已是有进气没出气了。”强惊了一跳,还未说话,伏名抹着满头的汗,惊慌道:“高邮漕帮正副坛主都被打了一百板子,手下有五十多个帮众押进死牢里。”顿了顿,看着齐强,悄声道:“姑爷来了,方一下船便被请到州眩听说,是四爷来了……”
齐强听得“四爷”这两个字,顿时乱了方寸,团团在原地打转,“这……这…演官儿这可…”比儿悄悄从门边走开,到后院里细细告诉了齐粟娘,齐粟娘亦是满头冷汗,咬着唇儿,来回踱步。比儿偷偷瞟着她,“怕不是个小事儿了,爷正是高邮州地顶头上司……”粟娘听着陈演来到,这时节却顾不上别的,只是暗暗后悔,今儿早上不该摆脸色给四阿哥看,他说两句,不痛不痒,又有何关系?他昨儿起了疑心,不好发作她,难不成还不好教训陈演内+gt;不规么?再不用说齐强当初借助三阿哥让高邮知州复职的事儿了。
齐粟娘急步进了齐强的房间,“哥哥,你赶紧去扬州,别再呆在高邮,那位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作了。”
齐强跺脚道:“现下我怎么能走,演官儿还在里头,你又一个人在这里!”
齐粟娘咬唇,只悔昨儿没在四阿哥跟前献足殷勤,笑道:“没事,你放心,陈大哥虽是扬州府主官,到底隔了一层,不会有大事儿地,全看这位爷抬不抬手了。若是情形不好,我去州衙里拜见四爷,好歹他当初也给我添了妆,我去给主子磕几个头,也是礼数。”强挥手把伏名和比儿赶了出去,着急道:“妹子,我听十四爷说过那事儿,你当初为了我救了四阿哥--”齐粟娘掩住齐强的嘴,柔声道:“哥哥,当初原也是我多事,没什么好说叨地。后来在九爷府里当差时,要不是这位爷,我在太子跟前也过不去,也算是我善有善报了。放心,四爷他也算明理,他总不会把我一块儿发作的。”说罢,又催着齐强,“你赶紧离开高邮去扬州城。那位爷心里窝着火呢,他收拾了知州大人,不定什么时候就来收拾你了。九爷不在这儿,你免不了要吃眼前亏。”
齐强左思右想,也觉得只能如此,只得准备起程。齐粟娘和比儿转眼就把他的行李收拾好,塞给伏名,眼看着两人上马,急急去了。
齐粟娘送得齐强离去,一面差着刘公去打听衙门里的动静,一面差着比儿去订骡车,收拾东西搬去纱衣巷的宅子。齐粟娘一边收拾自己的衣物,一边暗暗叹气。她料得一时怕是瞒不过去,齐强也不在跟前,陈演地性子,哪里会让她自请下堂的?
齐粟娘扎好包裹,看向妆台上地平磨软螺甸妆盒。她走了过去,慢慢打开盒盖,妆盒里錾金吉庆牌、八宝嵌珠花钿等饰品发出了微光。她轻轻拨开这些扬州府最时兴的首饰,摸到了深藏在里面地一纸休书。
西大街上,州衙门前一个人影儿都没有,秋风吹过,连路上的尘土都不敢飞扬起来。陈演看了一眼州衙门前站笼里奄奄一息地前知州,跟着秦全儿走入了州衙。
大堂上,王四发早已晕死过去,背脊上被毛竹板打得血肉模糊,受伤的胳膊淌着血,也无人上去搀扶。
陈演低头止步,秦全儿笑道:“陈大人,四爷在后堂里。”
陈演拱手谢过,随着秦全儿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