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们手中了。他们就算不挥兵南下攻打南京,也可以建立个国中国小朝廷了。”
他分析的局势,让她压抑,不禁深吸一口气:“可是他们的胃口远不止这点吧。”
“他们?”靖睿勾唇冷笑:“郕王不知道,但是钟世彦,可能除了想要跟郕王捞一笔外,原因可能还有……你!”他心中不是滋味,等着看她的反应。
“唉——”
等到的却是她疲惫的长叹,靖睿不禁发问:“你叹什么气,觉得你没有倾国倾城,做祸国妖姬的资格?”
“是啊,我觉得压力特别大。如果咱们回到南京,皇上知道钟世彦谋反的原因,或许有咱们的份。皇上会不会迁怒咱们?”佑晴拖着腮帮,仍旧感慨:“他是不是想把我弄回去,还弄不清楚,但他记恨你让狗吃了他的耳朵是一定的。”她呲牙咧嘴:“哎呀,这么看,目前的情况还真不好呢,咱俩落到他手里是一个都跑不了。”
靖睿期待她表明一女不从二夫的决心,想听她说她打从心眼里厌弃钟世彦,宁死不会从他。
可是她竟一个字都没提。
靖睿语气很冲:“那万一没跑掉,落到他手里了呢?!他要你做他的女人,你怎么办?”
“我不是处子了,我觉得他挺重这点的,肯定看不上我了。”
“如果他不嫌弃你呢?”
佑晴一撇嘴:“可我嫌弃他。不忠不孝,他爹挂着抚远将军印在西南和蛮夷打仗,打的焦头烂额,他居然敢谋反作乱,摆明了不顾他老爹和家族几百口的性命,还有我们蓝家,皇帝看来,我们蓝家把一个女儿嫁给了他,必然脱不了干系了。完了,不知道会不会诛九族。”
“怎么可能,诛九族的话,我都要算进去。”宋靖睿唏嘘不已:“唉……不过,死罪能免活罪难逃,回到南京后,你或许会跟我分开,单独关在某处。”
佑晴惊愕:“真的吗?”
他一侧身,身子靠向她,笑眯眯的问道:“舍不得跟我分开?”
“……”
靖睿见她不答,啧了一声:“切,说实话很难吗?口是心非!”
“跟你学的。”佑晴觉得气氛有点压抑,故作轻松的笑道:“没关系,关押就关押,早晚有天下太平的一天。”
“天下太平之日,就是秋后算账之日。再说了,万一这一杖打个十年八年的,等你出来,我和别的女人的孩子都能满地跑了。”靖睿轻抚着银质酒壶外面的纹络,心中渐涌酸楚。
是啊,若是她真被囚-禁关押,妃位肯定是保不住了,宋靖睿定要另娶其他女人,就算不另立王妃,他在宫里那么无聊,也要寻几个女人暖床生孩子:“……啊……也对,你总不可能等我。”
“废话,怎么可能等你。”
虽然是实话,但是听着还真伤人啊,她抱着肩膀,缩了缩身体:“夏末了,夜风凉了许多,让我喝口酒暖暖身吧。”说着伸手去勾那酒壶,不想宋靖睿快她一步,掖了那酒壶入怀,道:“要是冷的话,我允许你靠到我身边来取暖。”
“……”她盯着他,眼眸一转:“算了,其实不是很冷。”
“叫你过来就过来!”靖睿眉毛竖起来,朝她凶道。佑晴没办法,只得爬到他身边,依偎着他的肩膀坐下。两人肩并肩,头挨头,若是这般场景出现在早几日,定是十分温馨的,可惜此刻两人各怀心事,彼此相依,却没心思想旁的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靖睿开口轻声问:“还冷吗?”
“不冷了。”她看着他,有些哀凉的问:“如果皇上要把我关起来,你会替我求情吗?”靖睿想了想,道:“会,哪怕知道于事无补。”
她心中酸楚,嘴唇蠕动几次,却没说出什么来。
他道:“不知道皇上得没得到郕王叛乱的消息,咱们离郕王最近,也才知道消息没几天,京城离此处上千里,就算六百里加急,现在恐怕奏疏刚摆到皇帝案头吧,他还要召集大臣商议……”
佑晴以为他分析这么多,是为了给自己弃城逃走做开解,便怕了拍他胸口,劝道:“别内疚了,昭王府才有护卫一万上下,跟郕王的十万大军还有钟世彦手里的八万守军死磕,不是说笑呢么。”
其他的藩王都可以隔岸观火,最后投降获得胜利的那方。但他不行,他是嫡皇子,是皇上的亲弟弟,郕王要夺得天下,他和皇帝一样必须得消失。
而出逃回到南京,其实已经不可能了,说明日离开藩都,是骗蓝佑晴的。
靖睿看了眼身旁的蓝佑晴,然后拎起酒壶,灌了一口酒水咽下,他引袖擦了下嘴角的酒渍,言语中满是凄凉:“你说的没错,咱们没有任何胜算……根本抵挡不住他们攻城,郕王从北来,钟世彦从东来,夹击这座藩都,凭现有的兵力,或许一日都守不住。”他说完,又猛含了一口酒,单手托住佑晴的下颚,吻上她,将那一口酒都送进了她嘴里。
那酒一入喉,她便觉得不对劲,一路刺痛,几乎要将她的胃部灼穿般的疼。这时她才发现宋靖睿眼中含着点点泪光,她惊愕:“你给我喝的什么?”
“……佑晴……”他含眼泪哽咽着,因为强忍着不叫眼泪滚落,而双目猩红:“我们根本走不掉,来不及了。藩都通向南京的路,早就让钟世彦派人封死了,明日,或许更早,就要兵临城下……我见了三司的官吏,他们有人主张投降,有人要……殉国。”
如果他被活捉,会让皇帝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