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立马想起那次岩洞潜水,抓起个雪团就向他砸过去:“你话咋这么多!我叫你说!”
“不说!不说!”封毅嘿嘿笑着,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延延你咋那么爱欺负人呢?”
“你胡说!”许延还没吱声儿,夏紫菱就扭头抗议:“我哥最好了,他才不会欺负人呢!”
“就是!”许延得意地笑:“有个妹子就是好!”
夏紫菱也冲着他笑,红红的脸蛋笑成个**的鲜苹果。
“哦,是吗?”封毅看着他恍然大悟,低下头继续整雪砖:“那就是只欺负我一个了。”
“你放屁!”许延恼红了脸,又抓了一团雪向他砸过去。
封毅只管嘿嘿笑着不接茬,夏紫菱抬头看着许延若有所思:“你俩打啥哑谜呢哥?我咋都听不懂?”然后又转头看看封毅:“小毅哥,我哥对你好像是挺凶的,你别怪他,他心可善了。”
封毅噗嗤一下笑出声:“我哪儿敢怪他,”说着越笑越大声:“我还要不要活了我。”
“你再笑!你再笑!”许延气死了,想扑过去揍他又碍着夏紫菱在场,手上接二连三砸雪团子,封毅压根儿眉毛都不动一下,兀自笑个不停。
倒不是封毅不怕砸,许延早开始纳闷儿了,怎么他俩的雪团子硬得像石头,自个儿费了好大力气捏出来的,还没砸到封毅身上就散架子了,又恢复成松散的雪粉散落下来,他瞄瞄两人动作,是不是有啥窍门儿呀?看过封毅又看夏紫菱,都跟他自个儿没啥分别呀,要说力气比不过封毅,那夏紫菱总不至于强过自己吧?
许延看了两下泄了气,抬头问:“我咋就捏不实呢?”
夏紫菱抿着嘴儿一劲儿笑,正想开头,许延就看见封毅朝她打眼色,夏紫菱就又抿着嘴低下头,只做没听见。
许延恼了,跳起来就去追打封毅:“就是你使坏,早该想到了,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说不说!”
封毅边逃边笑:“我说我说,笨死了,戴着手套怎么捏呀,哈哈哈!”
许延气坏了,立刻剥下手套,人也不追了。怪不得呢,人的体温将近三十度,握着雪团表面那层立刻融化成水,渗透到捏紧的雪缝子里才能结成雪疙瘩呀。
许延蹲下地,发狠连捏出几块雪团子,举起来冲封毅挥挥手:“你再使坏试试。”
封毅一本正经地说:“我哪儿敢呀。”说罢赶紧低下头,任凭许延怎么窥视再不笑了。
许延愤愤地想,这死小子实在太坏了,不过捏着手里的冰疙瘩又开始犹豫,他要真使坏了,自己能忍心砸不?想着想着就抿嘴笑了。
许延滚了个水桶大的雪球,虽然手冻得发木,心里却得意得了不得。封毅拉他起来,许延跟夏紫菱齐声问:“去哪儿呀?”
“去方便一下。”封毅说。
夏紫菱立马低下头不再问,许延却脸上炸开了花,扭扭捏捏被他拉进树林里,磕磕巴巴、眼睛乱转:“那,那啥,我不急。”
“我急!”封毅认真地说。
轰隆一声巨响,这下不止脸上,许延觉得脑子里都开了花,急赤白脸地说:“我,我给你把风!我不急尿不出来!”说罢扭头就向外跑。
“谁要你把风?”封毅一把抓住他:“跑什么跑!想哪儿去了!”说罢握住他的手心疼地搓:“看你的手都冻成什么样儿了,还在那儿得意,明天该长冻疮了,自己在南边长大,不能这样儿疯玩儿雪,知道不?”接着又忍不住笑:“再说,咱们堆的是长城,你搞那么大个雪团子,干啥呀?”
“我堆雪人不行呀?”许延这才知道他的方便是啥,又是羞又是恼,心里却像灌了蜜糊糊一样甜,抬眼瞅着他坏笑:“那你在菱菱跟前咋不说呢?”他勾着嘴角笑道:“还鬼鬼祟祟跑来这儿方便。”
封毅给他戴上手套,抬头瞄他一眼,眼睛亮闪闪地笑:“我可没说错,我真要方便。”说罢拉住许延的手:“你不急就在旁边等我?”
许延愣了下,一把甩开他的手,嘴也不斗了,只顾没命往外跑,直跑出十来米远,仍听见那死小子的坏笑,气得他脑门上都蹦出汗星星,又不敢立刻回夏紫菱那儿,脸上开了口染料锅,怎么跟夏紫菱解释啊?
许延绕着林边转,封毅过了会儿走出来,许延瞪他一眼快走两步,又找不出理由骂他。封毅跑上来拉他的手,许延起初没反应,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他刚才干过啥,立刻又一把甩开,开了锅的脸上更红得透亮。
封毅睨着他起先想笑,之后又忍回去,握住他的手认真地说:“我刚用雪擦过手了。”
“呸!”许延一把推开他,脸上更是五颜六色、不可开交:“你……!”
“我怎么了?我真擦手了!”封毅委屈地说。许延扭头就往回跑,再不跟这混蛋多说一句,哪怕跟夏紫菱来回解释,也比留这儿强。
回到长城基地,封毅再没跟他玩笑,和夏紫菱又忙了会儿。许延把他俩砌出来的雪砖摞起来,半小时后,一条洁白无暇的冰雪长城终于初具规模地挺立起来。三个人站在旁边看,各有各的感叹。
夏紫菱说:“好漂亮啊,真想去爬长城去。”
封毅淡淡地笑:“十多年了,我都快不记得长城究竟什么样儿了。”
许延看着他:“小毅哥,以后咱们一块儿去爬长城吧?”
“好!”封毅微笑着说。
许延一笑,不过瘾地说:“咱们再来砌个雪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