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心里还有几分不安,他的不安来自卫简的恨意,让卫简不恨那是不可能的。若是让卫简去死,这也有点强人为难,便拱手向谢延丰道:「多谢大哥。」

谢衡不容谢延丰插话就挥手道:「谢他做什么,你当时坐的是谢家的马车,他这是给自己找回面子。堂堂探花郎家的马也能被当街斩杀,他要是不报复回来,以后有什么脸出门。所以不要想着他是为了你,他是为他自己。」

谢延丰听到这话也没反驳,只是微微笑着看向沈君。

沈君马上道:「大哥对我之心,我心里明白,也十分感动。」

沈娴作为背景墙样的存在,旁听了谢延丰和谢衡你来我往,此时忍不住插口道:「哥哥,你的腿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要回一游她实在够了,她现在迫切地想回到淮阳去。

「总要腿伤全部好了,万一落下病根要如何是好。」谢衡说着,又道:「而且既然来了京城,难道不去国公府一趟?」这好像沈家兄妹来京城的最初目的,虽然后来的现实与预知期完全脱轨。

沈娴对国公府没一丁点的好感,道:「我与哥哥上京的事,也许就是卫大爷给卫五爷说的,不然像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卫五爷怎么会知道。」

「不是也许,肯定是他说的。」谢衡纠正沈娴的用词,卫大爷亲自上门赔罪,亲口承认此事就是他干的。

卫大爷想的很简单,以为卫简知道后会在沈家兄妹来国公府时也跟着过来,到时候就又多一方人马嘲讽沈家兄妹。谁能想到卫简这么大手笔,直接杀马制造车祸,他要是知道就打死也不会乱说话,他是正常人跟疯子比不起。

沈娴听得十分无语,怪不得卫大伯菩萨样的人都会动废长立幼的意思,这卫大爷不但没有干好事的本事,连干坏事的心思都没有。无能,无用,四个字形容卫大爷最合适不过。想想要是卫简也是如此的无用无能就好了,被一个庸才记恨一辈子,他最多就是背后扎扎小纸人,被一个能人记恨,那可能就是真刀真枪的来了。

「国公府是得去一趟,总是长辈。」沈君说着,这趟上京的目的就在这里,卫大伯想见见他们兄妹。相信现在卫大爷肯定不会再有破亲之类的想法,卫二老爷一家都被赶出京城了,卫大爷再敢有啥心思,就要小心自己的世子之位。

沈娴无力的点点头,这一趟肯定省不了,便道:「大夫说哥哥的脚最多几天就可以好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收拾东西,等好了之后就去国公府,次日就起程回淮阳。」

谢衡道:「小妹是觉得京城无趣?那不如让裴先生跟着,你想去哪里,去逛逛好了。」

沈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我哪里都不想去,我与卫大哥的婚事已经订下来,我要早点回家准备嫁妆。」想惊魂什么的听听说,或者听人讲鬼故事就有了,还是别现实经历了。万一她出去逛,郑王妃来一句,大家同路吧,她要如何是好。

谢衡被这个理由打败了,沈娴连大家闺秀的矜持都不要了,直接说她要回家嫁妆,他还能说什么好。

谢延丰却是道:「若是没有很重要的事情,不如晚几天再回去。卫二老爷的调令才下来,总要给他几天准备时间才动身。」

沈娴显得有几分犹豫,忙问:「卫二老爷外放的北江离淮阳远吗,离海口远吗?」

谢延丰点点头,道:「一南一北,千里之遥。」淮阳和海口都属于南方地界,北江则属于北方,不但偏远而且寒冷,他都让卫二老爷保住功名,那肯定要给他挑个好地方。以路程来说,从京城到北江去,卫二老爷只要身体差点,命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离得远就好。」沈娴说着,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程氏之死肯定有卫二老爷的原因,但就是有他的原因,让卫连舟亲手弑父那就……更何况当年卫简断臂,卫连舟躲着不来京城,也是不想再起冲突。

卫连舟一刀斩断卫简的入仕之路的,同样的那一刀也斩断了自己的入仕之路,背着不孝不悌的名声,就此一生。卫连舟对于卫简断臂是如何想的,她也想不出来。谁对谁错,是是非非,如何能说得清。恐怕让卫连舟说,也是只愿以后再不相见,相见之日也就是拔剑相向之时。

「这趟外放卫二老爷必须带着卫五爷一起去,严加管教。不如等他们先走了,你与贤弟再走,这样更安全。」谢延丰说着,又道:「我已经派人盯着卫府上下,最多一个月卫二老爷必会带上卫简出京。」

沈君虽然觉得一个月的时间长了点,但安全第一,便道:「有劳兄长为我操劳,就依兄长之意,等卫二老爷带着卫五爷走了,我们再走也不迟。」

谢延丰笑着点头。

谢衡:「……」

卫大伯亲自写的贴,邀沈家兄妹过府一叙,管事直接把帖子沈君,沈君又拿给沈娴。沈娴看着贴有几分无语,卫大伯作为长辈,言辞非常气,上面写着得知沈君腿伤好了,这才下贴邀的。

当初沈君写贴给国公府送过去,送帖的小厮都扣下了。现在倒好,国公爷气气的写贴过来,虽说是风水轮流转,但也转得太快了些。

「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就去。」沈君说着,现在是卫大伯写的贴,他们兄妹怎么也得盛装出席,跟卫大爷不对付归不对付,真想跟卫连舟结亲,就不能对卫大伯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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