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那萦萦……今晚等我。”
他的双眸张扬的神采,话中别有用意。
今晚等我……今晚继续……
他晚上到底想做什么?
他明明答应要跟自己相敬如宾,可他的一举一动都表明了他是个出尔反尔的人,说不然,又怎么会在马车上那样吻她?
等到今晚夜深人静,思慕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会怎么做?
他会抱她,他会吻她,然后做……每一个男人都想对女人做的事。
可是……
在这一瞬间,方才还期期艾艾小女儿心态的沐萦之瞬间就沉入了谷底。
“回府吧。”
沐萦之的声音凉得有些过分,领着丫鬟跨进府门。
坐在步撵上,正缓缓走着,就望见立夏和谷雨在不远处说着话,两个人神色都不太好的模样。
沐萦之看着她们俩,突然之间就想起了自己很久之前的一个决定,心里忽然绞痛起来,微微有些失神。
“姑娘?”走在一旁的秋雨察觉她的神情不对,忙关切问道。
“叫立夏和谷雨到思慕斋来。”
“是。”秋雨应声往那边去了。
回到思慕斋,沐萦之擦了脸,换了衣裳,再出来时,立夏和谷雨都已经恭恭敬敬地站在了那里。
两人如今穿的是将军府一等丫鬟的服饰,头上梳着环髻,看起来内敛了许多,与初见时的fēng_liú韵致大不一样。
当然,骨子里的气质是掩盖不住的。
立夏明艳照人,谷雨我见犹怜。
见沐萦之的目光定定落在自己身上,立夏低了头,柔声道:“不知夫人唤我们前来,所为何事?”
“你们进将军府,日子不短了,如今可还习惯?”
立夏道:“将军府中衣食无忧,夫人宽厚仁慈,日子自然是好过。”
她说得恳切,身边的谷雨眸光微微闪动,亦低头称是。
“当初我爹让你们到我这里来,你们可知是为着什么?”
“不管为着什么,都是听命行事,夫人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沐萦之笑着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看向谷雨:“你呢?”
谷雨没想到沐萦之会特意问她,忙笑道:“自然是听夫人的吩咐。”
“你们出身虽不好,但我知道,你们过得比寻常富户的日子也不差,如今让你们在明心堂做丫鬟,是委屈了你们。”
谷雨没有吭声,立夏急忙摇头,“不是的,我愿意一直在将军府当差。”
沐萦之颔首:“从前的差使你们一直干得很好,只这些不是你们的正差,今儿叫你们来,为的就是正差。”
话音一落,立夏和谷雨皆是浑身一凛,没有吭声。
“如今将军难得回府,你们出去打扮打扮,今晚伺候将军吧。”
“是。”谷雨低声应道。
立夏却跪了下来,“夫人。”
“怎么”
“夫人的命,立夏不敢不从,不过今日我来了小日子,实在有所不便。”
沐萦之看着立夏,但笑不语。
立夏望着她,终是低下了头:“一切依夫人的吩咐行事。”
“下去好好准备,晚上将军会过去。”
“是。”立夏和谷雨躬身退了出去。
秋雨一直侍立在旁,听到沐萦之方才的对话,心里不由得为沐萦之难过。
“挑些首饰、衣裳过去,过了今夜,她们就是府里的姨娘了。”
立夏身姿丰盈,一看就是好生养的,谷雨虽然柔弱,但与沐萦之单薄的身材相比,亦是十分动人。
只盼着她们早些为白家生些子孙,白秀英有孙子可抱,白泽亦有后可留。
若立夏、谷雨心思单纯些,她可留她们在府中,若她们想生事,那边去母留子。
只要自己牢牢掌着将军府的中馈,就能将日子过下去。
沐萦之心里想得周全,却听得秋雨小声道:“夫人这样安排着,将军未必肯接受。”
他会接受吗?
想着马车里的亲密举动,想着他说着对自己的仰慕,沐萦之微微有些心疼。
可哪有怎么样呢?
更加动人的情话,上辈子裴云修都抱着她说过。
甚至在他们俩洞房失败的时候,裴云修还抱着流泪的她,轻言细语地哄着。
白泽说他不在意有没有孩子。
那是因为他还没得到她,还不知道她是个只能观赏的花瓶。
沐萦之害怕白泽的失望,害怕白泽失望过后的绝情,与其如此,不如从来都没有开始过。
她输不起,也赌不起。
就让谷雨和立夏伺候他吧,如今的他对自己或许有些浅显的爱意,不愿意接受谷雨和立夏,但谷雨和立夏都是自小有专人教养的扬州瘦马,有的是让男人快活的法子。
等白泽尝到了那滋味,对冰凉的花瓶自然就没兴趣了。
秋雨知道沐萦之心意已定,只得依照她的吩咐,去给立夏和谷雨送东西。
明心堂除了正堂,与别的院子一般,还有卧室、书房和耳房,立夏和谷雨就住在演武场旁边的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