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相闻言,脸上神情骤然舒展,意味深长地看着爹:“所以爹才需要白泽。”
沐萦之知道他如今正踌躇满志、心高气傲,听不进她的话,也不愿再劝,转念道:“难得爹有空在家,女儿还有一事想问问爹。”
“说吧。”
“大姐的婚事,爹是怎么打算的?”
沐相眼眸微眯,回到书桌前的椅子上:“萦萦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了?”
“我这个做妹妹的都出嫁了,大姐再不议亲,实在说不过去。何况,爹不让娘插手这件事,外面却都在说娘不贤。娘性子温婉顺从不好来问,女儿只好斗胆来问爹了。”
“确实是已经定下了,只是这里面有些缘由,所以没有对你们说。”沐相沉沉道,“萦萦,你还记得当初给皇上选后的事吗?”
“嗯,”沐萦之点了点头。
新帝登基,后位空悬,京中的适龄贵女都在候选之列,比如沐萦之,又比如温相的二女儿,但沐萦之体弱多病、难堪后宫大任,温相二女儿不愿入主后宫,选后之前与他人定亲,最后选定了现在的皇后。
“其实当时,爹是可以把你推上后位的。”
“可我的身子?”
“的确也是因为你的身子,所以我最终松了口。不过,太后向我承诺,待选定皇后之后,会将沐静佳纳入宫中为妃。”
竟然还有这等事?
沐萦之立即明白了,为什么前世白泽来提亲的时候,沐相一开始是拒绝的。
她已经失去了当皇后的机会,沐相不愿意失去让沐静佳做皇妃的机会。
只不过白泽毕竟是名将,最终沐相点了头。
“但皇后娘娘都已经进宫这么多年了……”
“是啊,一开始他们是说皇后进宫一年后纳妃,再后来说等皇后诞下龙嗣之后纳妃,这么一年年拖下来,这么多年了皇后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如今太后也急了,说要挑选秀女入宫。”
“大姐什么时候进宫呢”
“若真是去选秀,也就是一道过场,沐家的女儿进宫,怎么着也得是个妃位。”
沐萦之知道此事已无可更改,垂眸不再言语。
“萦萦,我知道你和你娘都不喜欢静佳,不过她终究也是沐家的人,沐家要想在朝中立稳脚跟,前朝后宫都必须有人啊!”
“爹误会了,女儿和娘并没有不喜大姐,只是性格不合,来往的少罢了。”
“那就好,再过几日,爹会把她从庄子上接回来,爹也是怕你生气,提前跟你说一声。”
“嗯。女儿知道了。”
……
相府里热热闹闹办着回门宴的时候,将军府里也没有消停。
田穗儿哭哭啼啼地坐在床头上,白玲和白珍站在一旁,面面相觑。
白秀英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一见田穗儿这模样,顿时急了。
“穗儿,这平白无故地,怎么哭起来了?”
“你还问我”
“这话说的,我们家怎么欺负人了?”白秀英看向白玲和白珍,两个丫头转过头,假装没有看到。
白秀英恨不得将两个女儿一人掐一下,好好地让她们过来劝人,让田穗儿安安静静的回家去,这倒好,把人弄哭了。白秀英心里算着白泽和沐萦之回来的时辰,心里急得不行。
“我说穗儿,当初咱们出门的时候,是你娘非要让我带上你的。”
不等白秀英说完,田穗儿就抢白道:“是我娘说的,可你也答应了啊!”
“我是答应了,你现在不是好好在京城吗?”
“可你答应的是要让我给白泽当媳妇!”
白玲顿时瞪大了眼睛,“穗儿姐姐,你这话可说清楚了,我娘说的是,我哥还没媳妇,你要是愿意就带你来京城问问我哥。”
白珍也在旁边帮腔:“你要真有脸,那你就去问我哥,愿不愿意娶你!”
“你!你们!哼,忘恩负义!当初你们家包子铺被人砸了的时候,是谁给你们写状纸带你们去告状的?那是我爹!”田穗儿也来了劲儿,站起来指着白玲白珍骂,“再说了,当初你们家揭不开锅的时候,是谁天天给你们蒸馒头送过去的?”
白玲白泽撅着嘴,把头扭过去。
白秀英忙道:“穗儿,你们田家是我们白家的恩人没错,这些事你婶子忘不了。可婚事是另一回事。当初我跟你娘说的时候,你也在旁边的,我是怎么说的,你记得吗?”
这一回,换成田穗儿不吭声了。
“唉,”白秀英叹道,“不是我们想反悔,现在这情况你也看到了,萦萦那可是皇上他老人家赐下来的媳妇,这不是我反悔,那是有圣旨的。别说是我这个老娘了,就算是萦萦的爹,堂堂的相爷,那也不能违抗的啊!”
“哼!”田穗儿不说话,只气呼呼地憋着气。
“违抗圣旨,那可是要杀头的!”白玲道。
“除了杀头,还要杀光全家!”白珍也在旁边帮腔。
田穗儿冷笑:“你别吓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