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gt; 我看着他擦拭身子,换上干净的里衣,当一切都做好后,我又搀扶着他躺回床上,并为他盖好被子。

主子没有闭上眼睛,他的目光一直投放在我的身上。

我没有在意,也不曾与他的视线交对。

忙完一切,我来到我堆放需要换洗的衣服被单的地方前,弯下腰抱起它们,却没有站起来——我再也撑不下去,直接昏倒在了地上……

全身又热又痛,让我再不能沉睡,何况意识模糊间,我感觉有人在我的身边。

竭力张开酸涩的眼,我透过迷蒙的眼意外看到了一个人坐着俯视我——是主子!

我倏地张开眼,再仔细一看时,才知道并不是我睡迷糊时看到的幻觉——主子真的就坐在床边,目光深沉难了地看着我。

……我现在还在主子的房里。我移动了下视线,看到周围的景物后,知道了自己的位置。

那么说——我现在就躺在主子刚刚睡的床上喽!我的内心丝丝窃喜着。

我正胡思乱想间,一股熟悉的淡雅香气把我完全覆盖——

主子俯下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他那黝黑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垂落下来,有几缕正好贴到我的脸上。

“你——”主子温热的手轻轻地抚过我的脸,“很奇怪。”

我望着主子的眼睛,望着这双比任何宝石都还要惑人心神的眼瞳,深深陷入他那澄净、亮泽的深色视海里,只愿从此就在他的世界里沉浮……

“可以告诉我,你跟他们是不一样的吗?”主子宁静空无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触动了我内心深处最脆弱的一根弦——情弦。

“告诉我,我可以相信你吗?”他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看到了他眼里的痛与伤。

我露出一笑,伸出双手把脆弱的他搂进我的怀里。

这个人啊,高傲地、绝尘地——却也孤独地、痛苦地。

“相信我吧。”把那火热的身子紧紧搂在怀中,我喃喃地诉说,“相信我吧……”

他也拥住了我,我们的身子紧紧相贴,紧到彼此的心跳都听得确切。

我感到,这一刻,我们都不一样了。

黎明破晓前,我端着盛着热水的脸盆匆匆来到连云阁。

主子还没有出来练剑,我便在闭紧的房门上轻轻敲了几下。

“等一下。”接着传来的,是主子平静和悦的声音。

我依他所言,站在门外等他。

不消一会儿,主子开门了,当他看到我端着脸盆时,眉毛蹙了起来:“你的伤还没好,最好不要端这些重物。”

重物?!我不由得盯着我手中的脸盆看。不过才一个南瓜大的脸盆里盛着大半盆的水而已,这也算重物?

“把它给我吧。”主子没有理会我的反应,伸手欲接过我手中的脸盆。

我连忙避开:“这是小的应该做的。再说小的昨天吃了你给的药后,身体已经没事了,几乎全好了。”

我没说假,我吃过昨天晚上主子给的药后,被他打伤的身体一夜之间几乎痊愈。

可主子一点也不相信:“虽然我给你的那瓶药对治疗内伤有很好的效用,但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产生这么大的药效。”

“是真的,小的身体就像只蟑螂,很顽强的。”我冲他露齿一笑。

主子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进屋前跟我说道:“那你把水端进来吧。”

“是。”我应了声之后才进屋。

“就把脸盆放在桌上。”他指示我。

“是。”我依他所言把脸盆放到桌子上面。

“好了,那你坐到椅子上吧。”

“咦?”我不解地抬头看他。

“有些事,我想跟你说。”主子瞥了我一眼后,率先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

“那,小的站着就好。”我没敢坐下去。

我没天真到以为发生了昨天的那些事后,就代表我有资格与主子同起同坐了。

“我让你坐你就坐。”主子的声音变得有些凛冽。

我没有再次违抗他的话——我听得出来要是我再执拗下去,主子真会生气的。

看到我坐下后,主子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我沉默。

过了一会儿后,他才开口:“……昨天——”

听到他提起昨天的事情,我的胸口一窒——昨天的事情对我而言是个珍宝,我害怕他让我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这是我万万办不到的。

“昨天——我出手太重了……对不起。”

我诧异地瞪圆了眼睛望着他,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他是主我是仆,他就算是打死我,在这个世上,是那么天经地义的事……

主子看着我继续说道:“昨天我心情不好……所以,就拿你来出气……打伤了你,我真的很抱歉……”

他赤诚的样子让我摇头、摇头——不可置信。

主子见到我这个样子,误解了我的意思:“你不肯原谅我吗?”

“不、不是!”我再摇头,“主子,你不用跟小的道歉的,那都是小的自作自受——小的不听您的命令,活该受罚……”

“你——”他用略带哀伤的眼看着我,“你说过让我相信你的——你用这种态度面对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主与役之间,有信任可言吗?”

我呆愕:“可、可是……”

“青崖山庄不是我的,我从来不曾当自己是这里的主人。——再说,这世上有被下人监视,形同禁脔一样的主子吗?”他望着我苦涩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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