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东西放进后座后就开车带她回了她家。
到了她家楼下,苏墨澂把车在停车位停好,却没有立刻带她下车。
他攥着方向盘的手指节都泛起了白。
程芊苒不解地歪头喊他:“澂澂?到了呀,我们下车。”
她突然想起来他有买东西,“对了,我让我爸下来帮忙拿下东西吧……”
程芊苒要从包里拿出手机打电话给程业,苏墨澂突然倾身把她搂进了怀里。
他紧紧地拥着她,脑袋埋在她的颈间,嗓音低哑,带了几分后悔,对她呢喃说:“对不起。”
“对不起,苒苒。”
正文52.苒苒
如果不是他受不得别人那样说她非要追究这件事,林楠溪就不会找她,她的脚就不会受伤。
万幸的是她伤的并不重。
倘若因为他的决定害她这次的脚伤很重,假如关系到了她以后能不能再跳舞,那他,真的会恨自己一辈子。
永远都原谅不了自己。
而他现在,就已经在自责了。
苏墨澂很用力地抱着她,摁着她的脑袋,他的手指与她的发丝纠缠在一起。
程芊苒突然被他如此大力地抱住,很是怔愣,片刻后她微微叹气,回抱住他,并不宽厚的掌心一下一下地轻抚着他的后背。
“我没事的呀。”她语气轻松地安慰说。
苏墨澂敛着的眼帘低颤,他的唇抿得更直,如同一条直线,沉默着。
“澂澂,”程芊苒很认真地唤他,有条有理地分析,说:“你为什么要道歉,这并不是你的错。”
“你是不是觉得我受伤都是因为你才造成的?”
苏墨澂还是没说话。
程芊苒也不介意,自顾自地说:“其实不是啊,这只是个意外,在我脚扭伤的前一秒,没有一个人会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包括林楠溪。”
“你不能把责任往你自己身上揽,这是不对的啊。”
“如果我没执意走法律程序……”
“澂澂。”程芊苒打断他的话,稍稍推开他,双手捧着他的脸,直视着他,神情很严肃。
苏墨澂有点颓败,看起来失落又难过,他就是觉得是他造成的。
“我指的就是你这样想是不对的。”程芊苒缓了口气,继续道:“是她先侵犯了我们的权益,我们正当维权,这有什么不对吗?她说想和解,想让我们撤诉,但决定权在我们手里,她的态度不对,没诚意,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对不起,甚至还用命令的语气来要求我们撤诉,我们有权拒绝她和解的请求。”
“如果你觉得我们维权不对,难道她骂了你污蔑你你还要忍气吞声,那样才是对吗?你不发声别人就会以为你默认了,默认了她说的是事实,可真相明明不是她说的那样的!”
“苏墨澂,”程芊苒察觉到他情绪不对,捧着他脸的双手用力,往上抬了抬,异常冷静地说:“你别低头,看着我的眼睛。”
他听从地看过来,撞进她明亮的眸子里。
程芊苒的声音放柔了些,像是一阵微风拂过他充满阴霾的心田,她说:“你没有做错。”
“苏墨澂没有做错。”
她的红唇轻轻地张合,吐出这样一句话,让苏墨澂迷茫的内心澄亮了些。
“我们就应该用法律维护我们的合法权益,这才是对的。”
“如果只做一只忍气吞声的鹌鹑,别人就会觉得你好欺负,总想欺负你,而且,他们还会相信造谣污蔑者的话,把你当成不堪的人,因为你根本没有努力地去为自己辩解。”
“我们做的就是讨回公道,让大家都看清楚,谁才是受害者,谁又是施害者。”
她的手指轻抚过他的额头,温声说:“至于我的脚伤,真的是个意外,林楠溪是想来让我们撤诉的,除非她疯了才会故意让我受伤多加她一条罪名。”
“而且,现在学校的学生几乎都知道了真相,所以我们所做的,是值得的。”
“不关你的事,别自责,好不好?”
最后那几个字,带着担心和爱怜的询问语气,程芊苒说的心疼,苏墨澂听的也心疼。
“我相信澂澂做的每一个决定,澂澂也应该相信自己,你是对的。”
七岁那年的苏墨澂被人欺辱,那个恶毒的女人对他说:“你尽管报警,没有人会相信你。”
他当时找江凯国,说他被欺负,他不想在这里住,小小的孩子,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身上,可是他的好父亲回应他的是什么。
江凯国说,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这么有心机?你以为你撒谎我就看不出来吗?
江凯国还说,你别想乱七八糟的办法离开这里,这是你的家!
自此,苏墨澂再也没有找过他所谓的父亲,请他帮自己。
因为他那名义上的父亲不信他,只相信那个狠毒的女人的话,还有他那个小儿子的谎言。
因为根本没人相信他,甚至包括他报警后赶到家里的警察。
因为所有人都以为是他不喜欢继母和新弟弟不想在新家呆,自己狠心折腾出来的那些伤。
对,他是讨厌继母和江珂溯,是不想在新家生活,但除非他脑子有毛病才会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他对他们的排斥并不仅仅因为那个女人破坏了他原本美好的三口之家。
更是因为,他在新家一直在遭受他不该遭受的暴力。
二十年前,除了苏易言和姜暮琨,没有人信苏墨澂所说的话。
二十年后,一个叫程芊苒的女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