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并没有反应,呆呆看他一眼,如此陌生呆板的目光,辛梓却好像习以为常,依旧笑容满面地注视着自己的母亲,浅深见了心中酸楚。

“你母亲最近胃口不错,做什么都很配合。”一旁的护士回答道。

辛梓点了点头,又继续非常自然地说:“妈,你猜我今天带谁来看你了?”

他自然得不到回应。

“浅浅。”

他回头叫了她一声,浅深意会立刻走到他身边蹲下,辛梓牵过她的手对母亲说:“她是浅深,你媳妇,我今天带她来看你,妈,你看看我们。”

浅深也伸手握住那只苍老的手,温声道:“妈,我是浅深,对不起,本来上次就要来看你,可因为我任性闹脾气耽搁了,你不要怪我。”

辛梓侧头温柔地看着浅深,眸中盛满了感激与欣慰。

辛妈妈歪着头愣愣地看着浅深,忽然猛地抽回手,对着空气大喊:“儿啊,儿啊,你在哪里?儿啊,儿啊……”

浅深一愣,就见辛妈妈站起来开始在房里四处打转,好似房里没有他们两个人似的,一个劲地喊,护士小姐立刻跟在她后面以防她伤着自己。

他们在病房里呆到午后等辛梓的母亲睡下才出来,浅深微微侧头发现辛梓眼角略有湿润,神色平静,目光悲伤。浅深不假思索地牵住他的手,果然有点冰。辛梓立刻回头看她,见她一脸担忧,便马上回以淡淡一笑,安抚性地握握她的手:“没事,我们回去吧。”

下楼的时候,浅深知道辛梓心里不好受,以为他不会多说什么,她也不想去打扰他一个人沉思,可没想到他主动提起了家里的事:“你走以后,我继父就出事了,他嗜赌成瘾,终于玩出人命,高利贷追债追得紧,我妈被迫不卖了可以卖的所有家当,最后债虽然还清了,可她也被逼疯了。我上大学是靠助学贷款熬过来的,期间还要替小妮付高中学费,还要照顾已经神志不清的妈妈。等我工作后,我把她送到这里,这里有最好的看护和医疗保障,我和小妮每周都会来看她。但是,当我能给她安定的生活时,她已经认不出我们了。今天还算好,以往,她还会拿东西砸我们,打我们……”

说到最后,辛梓的声音越来越轻,直至无声,站定在一楼的门口,用力呼吸。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他们在各自的家庭里承受各自的不幸,或是贫穷,或是冷漠,或是暴虐,或是死亡,在不幸面前他们曾经独自奋战,即使头破血流,遍体伤痕,心力憔悴,却无人知晓,无人疼爱。他们在迷失对方的八年里到底各自受了多少苦,往心里流了多少泪,灼烧了多少思念,如今想来竟是心底苍凉,一言难尽。

“辛梓。”

浅深站到他面前,仰起头,望进那双清润的眼眸,异常坚决地说:“我们各自的家庭都不幸,但是,我们可以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所以,你不用难过,以后我都会陪着你的。”

辛梓呆愣片刻,忽而笑了起来,那温存的面容比冬日的阳光还要温暖,目光柔亮,他启唇,干净的声音无比温柔:“好。”

浅深忽然想起一首歌,梁静茹的《属于》:

属于我的昨天之前的结局

我决定我的决定

属于我的明天之后的憧憬

我迷信我的迷信

属于我们点点滴滴的伤心

我们要各自忘记

属于我们闪闪发亮的爱情

我们再一起努力

……

生命总有困难,生活总有褶皱,过去的沉重如果无法随风飘散,就让我们一起携手前进,乘风破浪亦不再是难事,在未来的路上,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之后的几天,辛梓格外忙碌,早起晚睡,有时候都没法送浅深上班,他总是很愧疚,可是浅深并不在意这些,她担心他把身体弄垮。但是,辛梓告诉她这几天忙过以后,他想要带她出去玩,希望她也能在这两天安排下自己的工作好腾出时间。当然,“出去玩”,这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而辛梓真正的意思,是——度蜜月。

增进感情的方法有很多种,然而他不属于浪漫型的伴侣,即便浅深会搂着他的脖子一脸陶醉地说:“你是最完美的情人。”但是,他心里却清楚,和浅深比起来,他也许确实不是那个与她最般配的人,可他不是个容易放弃,肯轻易认输的人。因此,他所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地爱她,即使全世界的矛头都要对着他,他也不会屈服。

这天,浅深一如往常地坐在办公室里心情愉悦地整理案件资料,即使想到晚上有一顿饭局,她也不觉得难以忍受。因为,辛梓主动提出要带她去度蜜月,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她就无法控制自己太过兴奋的心情,对着什么人都是笑容满面,弄得事务所的人成天以见鬼的眼神看她。

手机响起,浅深迅速接起,以最悦耳的声音问道:“梁浅深,请问哪位?”

“梁小姐,你好。”那头传来的声音邪恶又冰冷,好似一条毒蛇贴着你的耳垂用它那条红杏子不停地舔你。

浅深倏然停住手中的动作,不知为何,冷汗在一瞬间爬上了后背。

“请问,你是哪位。”浅深微微眯起眼,声音不自觉地放冷。

“呵呵,”对方古怪地笑了笑,滑腻得令人反胃,他好像……是用了变音器,“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让你做什么就行。听好了,如果不想让你的那些丑事公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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