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怀疑这个?”君澈怔鄂,当即愤愤不平道:“他做的那些事人尽皆知,铁证如山!满城血雨腥风,那尸横遍野难道是假的?这些事迹在皇室史官那儿都记载的明明白白,而且听我师父说,当初屠杀的城池之一,似乎有个目击者。”

言允初心一颤,君澈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紧张的打着马虎眼道:“黄口小儿,打听这离你十万八千里远的陈年旧事干什么?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你要学的还多着呢,目光别放的太远!”

言允初没理他,径直走了。君澈正要再叫,忽然想起自己被下了重印,动弹不了。而那个洛琅小妖嬉皮笑脸的端来书案和笔墨纸砚,还有一本崭新的《论语》。

管家吓得心脏怦怦跳,看那残垣断壁只好吩咐府中小厮收拾。再看那个五官扭曲强迫坐在地上抄书的君澈,管家硬着头皮过去递了蒲团,又命人支了把伞,生怕晒坏了千金之躯。

末了才去伙房端了药茶,送去客房给言蔺。

“刚才外面怎么回事?”蓝胖子帮助险些走火入魔的言蔺调息,从管家手里接了药碗递给言蔺。

“老爷,是二殿下跟言七公子有些误会。”管家语气平和道:“俩人过了几招,就小的来说真是大开眼界。”

陪同在侧的言惑吓了一跳,“你说言允初吗?是言允初跟二殿下打起来了?”

“是啊!修仙者的比试真叫人叹为观止。”管家突然想起什么,便抱着讨好的心思对言蔺道:“令郎七公子年少有为,后生可畏。”

“怎么可能?”言惑被震惊的笑了起来,“允初是什么境界,那可是玄虚宗幻羽公子的高徒,那俩人打起来,允初能讨到什么好处?”

“言大公子此言差矣,老朽看的真切,府中奴仆也是亲眼所见。二人交手不分伯仲,后来可能发现是误会,言七公子就走了。而二殿下居然席地而坐,抄写《论语》,奋发图强,老朽着实敬佩。”

言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的目光投给言蔺,“父亲,允初他居然……”

言蔺深吸口气道:“二殿下虽然是幻羽公子的高徒,但到底也是初出茅庐,不必大惊小怪。行了,出去吧!”

言惑悻悻闭嘴,蓝胖子又嘱咐言蔺好好休息,同管家三人一起离开。

君澈是幻羽公子的高徒,无论良师还是天资,怎么也比言允初好。言允初能跟他打得不分伯仲?要么是君澈故意相让,要么……

跟君澈相处的短短几日就不难看出,就君澈那性子绝不会故意谦让谁。所以说,真的是言允初后天开窍,修为猛进,赶超先者?

又是一个天资卓绝的人么?还是借助某种手段提升的修为?

这是他殷切盼望苛求的,为了仙草不顾性命,为了改命而涉嫌。那把蕴含着无穷力量的仙剑仿佛在召唤他,他情不自禁的想据为己有。

“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突然响起一道清澈的声音,那声音并不大也不冰冷,却充满威慑力,让他的身体蓦地僵住了。

“此但自言其反己自修,循序渐进耳。”那声音再度传来。

他却两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浑身止不住的颤抖。y-in寒的触感深入骨髓,仿佛要将他全身血液冻结。他哆哆嗦嗦捧着那把寒气来源的仙剑,周身具颤,猛地呕出一口鲜血。

他喘着粗气茫然抬头,月光毫无保留的倾泻洒下,柔和的落在他光洁无暇的身上。不知为何,天空竟飘起了雪花,白白皑皑,却尽数避过他身,似是恐惧他的力量,又似是怕玷污了他的高贵圣洁。

仙剑不知何时回到了他的手中,明明光华轻柔内敛,却散发着逼人的气魄,让人不敢与其对视。

只见那人薄唇轻启,郑重警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一切但求顺其自然,莫要作茧自缚。”

作茧自缚,莫要强求?言蔺猛地睁开双眼,那份令他胆怯畏惧的回忆居然一股脑的冲上心头,他偏偏不信这个邪!任你君流霄睥睨九天,驰骋三界,到头来不皆为一捧黄土,魂散灵消,身败名裂,惨死当下。

言蔺闭目调息,忽然想起什么,赶紧将隐界里的东西全掏出来平铺在床上。选了其中的几瓶珍稀药材,按照计量服下后,犹豫了半晌,朝门外喊道:“来人。”

一言家弟子推门进屋,“师父?”

“把这些着,又拿了其中一个紫色的玉瓶,“还有这个紫火丹也一并交给他,代为师嘱咐他好好歇息,还有要注意分寸,别跟玄虚宗的人起冲突。”

那弟子大吃一惊,紫火丹可是养身修灵的奇药,师父他谁都舍不得给,今日怎么这么大方就拿出来了,而且不是给别人当人情,居然是给那个平时恨不得他立刻消失的废柴小儿子!

难道是转性了?不对,应该是言小少爷的修为日益渐进,当父亲的感到欣慰了吧?也对,毕竟是亲生父子。

小徒弟捧着瓶瓶罐罐就往西厢房溜,而此时的言允初正计划着夜闯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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