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精心打扮和开国侯府同帐观看竞舸,这是给开国侯府长脸。如果依然衣着朴素,叫人瞧着了笑话,李氏也会觉得没脸。
进了帐,请老夫人在上首坐了,李氏方告罪道:男人们总是闲不住。侯爷与我那三个不成器的儿子领着侍卫蹴鞠狩猎去了。若不猎得野味灸烤,回头老太太尽管罚!
曲江两岸多是宽敞的草地青翠的树林。竞舸时间还早,男人们哪闲得住。三五成群或结伴或带着伴当侍卫们骑马游乐。不少年轻姑娘们也穿着胡服离了帐蓬骑马游玩。
杜老夫人微笑道:还得多谢您的邀请才是。一晃二十年了,老身还是头一次出府来曲江观竞舸。不知道现在流行什么花样了。
李氏得了这句谦逊话,心里更加高兴。拉着老太太摆开了。
岑三娘见聊得还高兴,就告了罪去会岑四娘。老夫人允了。
出了帐蓬,她就看到岑四娘带着丫头立在不远处,似在等着自己。
岑三娘走了过去行了礼:四娘。
岑四娘握了她的手笑道:正琢磨着进帐去给老夫人请安,没曾想你就出来了。
两人携手离了帐,朝后面的树林子走去,找了一处空地站了,岑四娘就叹了口气道:三娘,你可知道七娘的事?把二堂嫂气坏了。
岑三娘跟着叹了口气,却不接话。她无话可说。
岑四娘却八卦起来:……堂祖母把她关了起来,说成亲前都不放她出门了。方家匆匆给方七少订了门亲事。听说年底就要过门。
岑三娘来了兴趣:订的是哪家的亲?
岑四娘摇了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虽说是七娘去纠缠方七少,但毕竟他也脱不了干系。方家为免口舌,就给他订了亲。
可怜的方铭哪,这是受了七娘连累了。岑三娘暗暗摇头。两人又说了几句,不好在外久留,就分了手各自回帐。
岑三娘心里搁着事,听到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各种叫好声,欢笑声。知道必是有人聚了场子角力或蹴鞠嬉戏。
她很想知道开国侯带着儿子们去了哪里,更想知道杜燕绥的计划是否顺利。想着老夫人和李氏聊的正高兴,就带着阿秋往热闹处寻去。
林间空地上果然围了一大群人,场中有人在角力。
岑三娘左右观察着,突然就看到人群中一名身材瘦削的男子在看自己。他戴了顶圆尖顶的胡帽,帽沿垂着黑纱。
发现岑三娘在看他,男子掀起了黑纱一角,嘴角勾了勾,朝她摇了摇头,嘴里无声的说了两个字。
岑三娘猛的抓住了阿秋的手。
少夫人,怎么了?阿秋吃惊的问她。
岑三娘强行镇定着:人太多太吵,咱们回去吧,别让老夫人担心。
她转过身,尽力维持着款款而行的步子。滕王!居然是滕王!岑三娘心脏都吓得差点停止了跳动。滕王让她回去。
岑三娘明白了。今日之事,滕王也有份。她想起成亲后杜燕绥陪她逛街,她好奇的问他,知晓滕王那么多事,滕王为何不杀了他。杜燕绥笑着答道,那是男人的秘密。
两人果然有奸情!
见着滕王,岑三娘的心又安稳了许多。有滕王相助,杜燕绥的危险会降低很多。
可是为什么不让滕王的手下出手呢?岑三娘转念就明白了。杜燕绥亲自动手,是授人以柄。究竟是滕王要捏这个把柄,还是武昭仪?
岑三娘无奈的叹气。无论是谁,都只说明一件事,杜燕绥还没有强大到无所顾忌的份上哪。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回了帐,笑着陪老夫人李氏寒喧,心仍提在了半空。
午时,帐外传来马嘶声,崔侯爷带着儿子们回来了。打了五六只兔子扔给小厮们去洗剥。进帐向杜老夫人请安。
众人坐下用饭,岑三娘暗暗观察着崔家几个男人。崔侯爷留着长髯,年轻时定是个美男。崔孟冬不用说,穿着身浅绿色的武士服,相貌清美。崔二郎是庶子,显得极为沉默。崔三郎活跃,相貌更像李氏。大概因为韦小青的缘故,崔三郎看岑三娘的眼神颇为不善。
这时外间进来一名小厮,拿了帖子来。
崔侯爷接了,看了眼崔三郎道:韦家姑娘邀你们去蹴鞠。
崔三郎大喜,看了眼杜老夫人,嘴里不敢说,眼里分明全是盼望。
二郎三郎带着伴当去吧。大郎留下侍奉老夫人。崔侯爷道。
杜老夫人笑道:侯爷何必拘着大郎。都去吧。三娘留下来侍候我便是。
老夫人开了口,崔家兄弟就行礼出了帐。
看到崔孟冬在眼前晃动,岑三娘就紧张。预知杜燕绥的计划真不是件好事,只要一想到眼前清美出尘的崔孟冬转眼就要死,岑三娘有点扛不住了。
见兄弟三人离开,她暗暗松了口气。
崔家三兄弟出了营帐,边上韦氏姐妹早骑了马,带着伴当侯着了。两队人纵马进了林间空地,分了队就比试起来。
不多会儿,旁边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正比试着,不知怎的,有两人便吵了起来,继而推搡起来,渐渐的就走近了场地。
韦小青正巧一脚球朝着彩门踢去,就踢到了一人头上。
那人骂了起来,也不找韦小青的麻烦,顺手就逮住身边一名崔家的随从揍了起来。
等到崔氏兄弟上前相劝,那人就消了气,走了。
晦气!韦小青不满的说道,心情就没了。
崔仲冬突然指着崔孟冬的衣裳说道:哎呀,那人将鼻血染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