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责任所在,所以借兵之事与你无关。倒是你,竟然帮我说服了两名干将,本王都不知该怎么谢你。”慕容玥道。
“我们有约在先,帮你也是我分内之事,殿下不必挂怀。”
“你如此尽心帮我,当真只是因为那个空口白话的约定么?”慕容玥追问道。
这黄沙道[黄沙道,阳关道。]上光秃秃的,没有遮阴之地,现在虽已近黄昏,但空气中的热气依然袭人。
苏染香额上沁出丝丝汗水,她瞥了一眼慕容玥,发现对方正直直地盯着自己看。
“当然不全是,我也希望大荣的百姓迎来一位明君,所以才愿尽心帮助殿下。”苏染香回道。
慕容玥等了半天,等来这么一个义正言辞的回答,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染香真像一只狐狸,聪明地让人无法辩驳。”
“狐狸?”第一次听人用这种动物来比拟自己,苏染香有些哭笑不得,“狐狸终会露出尾巴,但染香身上可没有尾巴。”
慕容玥被她这话逗乐了,“本王倒宁愿染香能露出狐狸尾巴!”
经过这番玩笑,苏染香心中的阴霾倒是驱散了不少;虽然她依然担心着苏谨之,但她似乎不再孤单。
过了黄沙道,便是阳关道。黄沙道寸草不生,阳关道却有绿意。
苏染香走至一块荒石上,远眺一望无际的荒野,那些稀疏的绿色在这片荒漠中显得格外的冷清和醒目。
此时夕阳已西斜,她便静静地站在夕阳里,那暖黄的残阳给她单薄的身形镀上了一层金色,神圣,而又孤冷。
慕容玥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安静地看着苏染香,这样的女子,一如眼前这片晚霞,美得动人心弦。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就这样与苏染香在此天荒地老,也是一种幸福。
夕阳一点点沉下去,苏染香的心也一点点往下沉。
她从来不曾觉得时间有如此难熬!
就在最后一抹残阳落山之际,远处的荒野中慢慢走来两人。
他们似乎很疲惫,只能相互搀扶才能往前走。
苏染香忙奔跑过去,只见那两人不是别个,正是——苏谨之和容云笙!
苏染香只觉手脚冰冷,苏谨之浑身是血,被容云笙搀扶着,头也埋得很低。
“哥!”苏染香轻轻喊了一声,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喉咙竟然干哑得难受。
“小香儿,你怎么来了?”苏谨之将头靠在容云笙肩上,抬眼看了看眼前的人,有些虚弱地笑道。
苏染香见苏谨之回了自己话,忙过去扶住他,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哥,你不要说话,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小香儿,怎么突然哭起来了?大哥没有事。”苏谨之宽慰道。
“还说没事,留了这么多血!”
“傻瓜,那是别人的。不过,能见到小香儿替兄长流泪,不枉费我这些年疼你。”
苏染香脸色蓦地一红,又羞又愧,前世她对家人只知索取,从来不曾想过最疼爱自己的亲人的感受。
而今听到苏谨之这话,真是羞愧难当,眼泪也不禁簌簌留下。
“哥,对不起。”苏染香道。
苏谨之不知她为何莫名其妙地说这话,便摸了摸她的头,“傻瓜,说什么胡话呢!哥都快要累死了,我们先回去吧。”
苏染香点点头,慕容玥也跟过来扶起苏谨之,随后看了容云笙一眼,“表哥没事吧?”
“你终于知道关心一下我这个表哥了?放心,还死不……唔!”话还没说完,容云笙却忽然吐了一口恶血,昏倒在地。
☆、醒来
慕容玥忙将他扶起,苏谨之的脸色也变得很苍白,几人不敢在此停留,赶紧朝营地走去。
不过,也不知是何原因,回来的只有他们两人,其余人皆不见踪影。慕容玥本想问清情况,但眼下容云笙已昏过去,苏谨之的状态也不好,他只好将这疑问吞在心里。
由于他们是徒步过来,而苏谨之和容云笙也没有骑马回来,这一路回去慕容玥只能背着容云笙走,而苏染香则扶着她哥跟在后面。
幸而走到黄沙道时,齐盛和杨雄骑马寻了过来,见苏谨之和容云笙情况不太好,赶紧将两人送至营中请军中大夫救治。
苏染香心中焦躁不已,王大夫欲先给苏谨之看伤势,苏谨之却执意让王大夫先给容云笙看。
王大夫只得先给容云笙把脉,随即赶紧用千年参给容云笙吊着一口气,王大夫忙活了半天,才总算停下来。
“容将军伤势怎么样?”苏谨之焦灼问道。
王大夫却道:“待老夫给侯爷看过之后,一并给你们开药方。”
苏谨之见他不肯说,只好让他给自己处理身上的伤。
“王大夫,我哥的情况怎么样?”虽然她哥没有像前世那样中箭,但苏染香依然有些放心不下。
王大夫探了脉,又将苏谨之身上的伤口检查一遍后,道:“苏小姐不必担忧,侯爷身上的伤并无大碍,这些伤口都不深,没有伤及筋骨;只是侯爷失血过多,需要调养。待老夫开几服生血的药给侯爷补一补,再过些时日便能恢复如常。”
听到这个消息,苏染香喜不自胜,他哥终于逃过前世那一劫。
一切都不同了。
苏染香有些恍惚,抱着苏谨之,生怕此刻是在梦里。
苏谨之对她这种转变有些无所适从,不过还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小香儿真是越长越小了,现在竟然这么喜欢在大哥面前撒娇。”